他育有一女三子,女儿温柔娴静,深明大义。儿子以他为荣,人中龙凤,出落得明理忠义。他有一妻两妾,妻妾和睦,情同姐妹。他征战沙场多年,后宅安宁。他是北蛮人闻风丧胆的铁血战神,又是夫人们心中最温柔的丈夫。他是燕阳一言九鼎的侯爷,又是儿子们心目中刚柔并济的父亲。 他一生为燕阳奉献热血,青春和生命,燕阳还给他什么? “畜生!”林阁老在暴风中跪在镇北侯尸首旁,苍老干枯的手抚上镇北侯死不瞑目的眼,合上他的眼睛。他解下自己的外袍,覆住镇北侯的尸体,给予他的半子最后的尊严。林阁老满腔悲切,“太子殿下,即便镇北侯有罪,理应交于三司会审,你草芥人命,滥杀无辜,置礼法律例何在?” 谢璋和凤姝拜堂过后,林阁老年迈,略感不适,被侯夫人带去休息。等他醒来,婚礼已变丧礼,建明帝和谢贵妃被杀,镇北侯被诛杀,侯夫人和姨娘,谢璋被囚,武将被斩杀,满堂宾客被困。 燕阳上百年,从未出过此等祸事。 太子微微睁眼,淡淡笑说,“镇北侯府弑君造反,诸君亲眼可见,弑君后拒捕被杀,孤犯了哪条律法?阁老年事已高,又是亲眷,难免偏心。可孤也要奉劝阁老一句,莫要为这乱臣贼子开脱,弑君者,诛九族,而林氏也是侯府的九族!” 林阁老仰天大笑,他十七岁高中状元,进翰林,组内阁,历经三朝屹立不倒,岂会被太子三言两语吓到。 太子笑意微淡,林阁老神色激愤,“你杀侯府九族,你能堵住悠悠众口吗?燕阳是宇文家的天下,也是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杀尽功臣,杀光满朝文武,杀遍世家家族,谁不服你,你皆可杀。你杀光了文臣,谁替你治理天下,谁帮你推行新政,各地州府谁人管理。你今日杀光武将,来日谁来镇压流寇,谁来抵御外敌。杀人若能天下太平,要律法做什么?镇北侯是否谋逆造反,三司会审自有定论,你是皇上也不能滥杀无辜。即便镇北侯弑君,这群武将做错什么,他们为国征战几十年,没有死在战场,倒成了自己效忠的君王的刀下亡魂,天下将士何安,国将不国,你的江山又怎么坐得稳固!” “孤杀都杀了,阁老又待如何?”太子好整以暇地问,“要孤给乱臣贼子偿命?孤是宇文景,燕阳的太子殿下,父皇殒命,孤就是燕阳的圣上,君要臣死,臣就得死,镇北侯弑君该杀,孤杀他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为过,阁老怕是忘了,这燕阳究竟是谁的天下,我宇文皇室被你们世家,侯府架空多年,你们就当宇文皇室所有人都死光了吗?” 皇权,世家,侯府的矛盾被搬到台面上,太子指着府外,厮杀声由远而近,他笑得癫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