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犹犹豫豫,不敢出声,又怕谢珣贸然进去不太合适,正在他为难时,谢珣已大步跨进房里,拐道去书房。 书房的暖塌上,两侧都打了书架,全是各类书籍,空余的架上放了谢珏常用的物件,暖塌就在窗边,窗户支开着,从窗户往外能看到院内的梅花。凤妤移植时把两棵梅花树种在院内,花开时虽没有梅园里密集,却也开得茂盛,幽香阵阵。 暖塌边的炉上没有烧着水,放了一个铁架网,正在烤红薯。 谢珣,“……” 这绝对不是他哥的作风,他二哥也不爱吃红薯,更不会在房里烤红薯,谢珣咬牙切齿地看着暖塌上的方楚宁。 方楚宁来西州时的行囊放在凤妤准备的客房里,谢珏也没过去取,他身形和方楚宁相差不大,所以方楚宁穿着谢珏的月白冬装,裹着今年凤妤特意为谢珏准备的大氅,正在和谢珏下棋。谢珣目瞪口呆的是方楚宁竟然衣冠不整。 谢珏幼年时是林阁带在身边教养,规矩礼仪严苛,在宁州军营最热时,将士们训练时大多脱了上衣,袒胸露背,头发简单盘着。谢珏却是衣冠整齐,遮得严严实实。谢珣和将士们切磋,或练兵时像是泥猴子般浑身尘土是绝对不被允许进谢珏帐内的。 亲爹镇北侯都吐槽过养了一个小公主。 谢珣和将士们后沐浴,酷暑时经常随意披着夏天的薄款长袍,腰带松垮地系着,头发也时常披在身后,这模样就被谢珏提醒过无数次,衣服穿好,头发盘好。 如今,方楚宁的冬装也穿得随意,没有系好,头发随意地散在身后,没有盘着,也没有束发,更过分的是他不穿鞋袜,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坐着。看到谢珣进来时,方楚宁随意撩起衣袍,盖住裸露的腿脚。 谢珣,“……” 他要没这动作,谢珣还没那么生气。 那气氛,好像他是一个外来人。 谢珏眉目微垂,落下一子后,没有言语,方楚宁笑着说,“知许,你的伤痊愈了?这是要再打一架?” “对!”谢珣压着脾气,坐到旁边的高凳上,目光不善地看着他,“来日在战场上再一决高下,你什么时候走?” 方楚宁捂着胸口咳嗽几声,看起来格外虚弱,配合上他那张淤青未消的脸,更有说服力,“我重伤难行,还要住上十天半月。” “我都能起来练枪了,你狗屁的重伤难行,装什么娇弱呢?”谢珣嘲讽,“二哥,你别信他。” 方楚宁又咳了几声,眼角都被咳红了,看起来是真娇弱,“我下手哪有你这么黑,你三天就活蹦乱跳,我至少十天才能出门。” 一口大锅扣下来,谢珣快被气死了。 狐狸精果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