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眉眼弯弯,瞧着俩孩子打闹,心道流萤这丫头定是会魔法,竟让她这像老爹般的儿子焕发了活力,有生之年还能瞧见韩正卿这般幼稚的模样,也是稀奇。 他们讲的倾心之人,二姨太自然知道是谁,瞧流萤这意思,当是断了韩宏义那边的念头,孩子们的事儿不用操心,可大太太却不得不提防。 她想了一想,问道,“话说,今日回到府上便要搭灵棚,开门迎宾客吊唁,大太太那边有什么说法?竟全都交给你了?” “嗯,家里没什么好说,儿子只怕外头会乱起来。” 说到正事,韩正卿又恢复了那般严肃沉静,二姨太略一思索,问道,“军部找不了你的麻烦吧?” “还好,眼下没什么交集。”韩正卿说道,“只是大太太那边确实安静得出奇。” * 韩宏义处理完军部的事便告了假,与大太太一同回府,路上两人挨着坐在一起,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春桃的尸体现世,大太太又做了一回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硬是宣称春桃私逃,失踪多年,不成想竟就在自己身边,她将春桃视若己出,可春桃怎地这般想不开等等。 新晋的侍女小翠在旁边感动得掉泪,可韩宏义心知肚明,春桃是被常妈妈谋害了,眼下死无对证,况且他也不想亲手将自己的生母送上公堂。 先前韩正卿告诉他真相,他还不愿意相信。现如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旁人或许并不在乎,可他与大太太总有独处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令车子里的空气显得格外窒息。 大太太手捻佛珠,口中默念佛号,听得韩宏义心烦。 “母亲歇歇吧。” 他率先打破沉默,大太太缓缓睁开眼,回道,“你父亲走得蹊跷,左右路上无事,我替他祈福消灾。” 韩宏义心里越发烦躁,只道,“或许少做些错事,自然能得善果,也谈不上消灾一说。” 他开了话题,大太太便接下去,“你在怪我。” “宏义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可你心里还是在怪我,怪我拆散了你与春桃,更是怪我不同意你与流萤。” 大太太既然打开天窗,韩宏义也不再藏着,直言道,“母亲既不喜春桃,又为何将她指给我启蒙?这般不喜,不如效仿大哥,在青楼找个娼妓了事。” “休要胡说!”大太太手中的佛珠哗啦一响,“那种破落货怎么能沾身!他们出身下贱才会选这么个法子,你怎能同他一样!” “有何不同?母亲,孙先生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三民主义已推行至今,帝制推翻,奴籍业已取缔多年,人人生而平等,早已不论出身,也不该唯出身论。” 韩宏义知道大太太思想古旧,而他是上过军校接受过新式教育的,二人在这件事上谈不拢,韩宏义不愿意触霉头,始终避而不谈,现今事情闹开了,他索性直言,而大太太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不懂你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韩家有韩家的规矩,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与贱婢搅在一起!” 大太太自小家境优渥,祖上在旗,即便娘家只是个旁支,却也是正经的富户,当年嫁入韩府也是打算相夫教子,一心做好掌家大太太,婚后没多久就怀了身子,显怀之后,还替韩老爷寻么良家女儿做小,颇有大妇之风。 哪知韩老爷大手一挥,二姨太是大着肚子进的门,算月份,竟是她成婚前后怀上的。后来细打听才知道韩老爷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