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药瓶,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将那药草买来,女郎……可以帮我做吗?” 风荷闻言便有些为难了,微蹙起眉心,鱼银草气味古怪,她不喜欢那个味道,于是便想拒绝,可她还未张口,便听见卫漪清冽低软的声音。 “姐姐。” 一时心弦颤动。 微怔几息,成功被拿捏了软肋的女郎才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上回让你叫你偏不叫,这回求我帮你忙便叫了,哪有你这样的人,坏胚!” “可以吗?姐姐。” “可以!”风荷羞恼地嗔怪道,又伸手去夺她的荷包,“把荷包还给我,药方也给我,瓶子……也还给我!” 一颗黑黢黢的药丸空落落地留在掌心,女郎气得头也不回,藕荷色的裙摆随着有些急切的步子漾动,仿佛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莲香。 卫漪的唇角勾起一丝浅笑,喃喃道:“姐姐……” — 安静的关家小院中,一人一狗无聊地坐在廊下,风荷有一些没一下地揉着大黄狗的头。 约莫未时三刻,挽月散着长发从屋里出来,见风荷坐在外面,便问道:“女郎在这里坐多久了?怎么也不叫我们?” “没有多久,挽夏起来了吗?” “还没呢,方才叫了好几声,连眼睛都不睁开,只嚷嚷着要打我呢。”挽月一边梳着发,一边忍俊不禁道。 “我去叫她!” 风荷蹭地站起身,带着摇尾巴的大黄狗直奔挽夏的闺房而去。 “挽夏,想不想吃桃花甜糕?” 风荷撩开床幔,弯下腰,贴在她床边小声耳语,于酣眠中的姑娘一下子清醒过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茫然问道:“哪里有桃花甜糕?” “在外面,我方才去买的。”风荷的眼神无辜又真诚。 …… “女郎的心眼比煤灰还黑,我今日一定要教训她!” 发觉自己被骗了的挽夏嚷嚷着要捉那“小坏胚”,阿嬷和挽月一左一右死死拽着她,恃宠生娇的女郎捂着嘴盈盈笑作一团。 挽夏好不容易挣开桎梏,扑过来捏她腰间软肉,风荷痒得笑个不停,推着她道:“不要闹了,我听见外头有人敲门,快去瞧瞧是谁。” 挽夏撤了手,气鼓鼓地跑过去,粗声粗气地大喊:“谁呀?” 开了门,看见一张喜气洋洋的脸,竟是百花坊的掌柜。挽夏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你来找谁呀?” “来来来,把贵客的订单送进来。”随着掌柜的指挥,三个小厮捧着十来个描金的红木食盒进来,“敢问贵客,这些甜糕要放到哪里?” “什、什么?”挽夏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惘然道。 “桃花甜糕呀。” “搁这儿吧。”她呆呆地指了指旁边。 “啊啊啊啊啊女郎!你没骗我!” 好久才缓过神来的姑娘一阵风似的冲过去将风荷饱了个满怀,小脸搁在她的颈窝蹭着,哭唧唧道:“女郎你对我太好了呜呜。” 风荷比她方才还要呆怔几分,茫然地拍着她的背,“怎么了……” 而在此刻的絮子街东街上,百花坊的掌柜一路欢天喜地地哼着小调,身旁的小厮纳闷道:“掌柜的,您这是何意呀?” 一早便带着几人爬上十里外的碧桐山摘了几大筐桃花,百花坊的厨子全被吩咐去做桃花甜糕,忙忙碌碌一日,最后……都送出去了? 掌柜捻须,笑而不语。 胸口揣着的金锭子暖暖的,沉甸甸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