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县,到往朱仙镇或者新郑附近,再转路运。而李百户他们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粮食数量和盐引数量不符的问题,故意来回不走同一条道路。这次去送粮时的道路为逆颖水,经商水县、西华县、临颍县、许州、襄城县,至禹州下船,转牛车陆运。 这条道路虽然看似远一些,却是相对扶沟县方向那条道路,路上检查的关卡少一些,利于这种黑白间杂的买卖。张顺等人作为北人虽然并不晕船,但是连续坐了几日,也个个都脸色发白。 众人到了禹州,却是有一个落脚点。禹州有一个豪杰名叫任辰,与李百户他们颇有往来。这次诸人便下了船去任辰府中休息,李百户的侄子一个总旗和知州的钱夫子在岸边安排卸货倒运到牛车上的事宜。 这李总旗便是去往南直隶购买粮食的负责人,而钱夫子则是之前和他们汇合,一起上船的头领。这钱夫子本是知府的钱粮师爷,因为怀疑李百户从中私吞,特意派来监督此次买卖往来的。至于有没有取代李百户的心思,便不得而知了。 所以这二人片刻也立离货物不得,而张顺、马道长、部分奴仆已经轮休的二十来个卫所兵丁都住在了任辰府中。 这任辰本是个好爽的性子,正好当日府中也来了几个豪杰。他见张顺、马道长不似一般人物,便招呼着一起过来喝酒。 到了席上,一番推辞之后,任辰自坐主位,其次又有四人依次陪坐。众人招呼张顺、马道长坐客位。张顺自家人知自家事,连道不敢。那马道长哪里肯依,只是口称“公子”,便把他“架”上了客席。 诸人不知深浅,只见他器宇轩昂,却身着布衣。或以为大家公子,白龙鱼服;或以为穷酸无赖,装模作样。只是见主人任辰发了话,才暂时放下心思不提。 这任辰三四十岁年纪,长着一副大胡子,声音洪亮,颇有些豪杰之气。一番介绍,方知其次四位豪杰分别是:李际遇、申靖邦、张鼎和陈金斗。 这李际遇长的虎背熊腰,看其筋骨,颇有些武艺在身;旁边的申靖邦和张鼎虽然也长大高大威猛,却时不时顺着以上二人搭话,看来是两个跟班。 剩下那个陈金斗最有特点,他上唇留着八字胡,下颌上却光溜溜的,脸上一双如斗的小眼时不时咕噜噜的乱转,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看起来最不体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诸人也熟络起来,任辰起个头,七个人便聊起了天下大势。或云流寇虽盛,朝廷派遣精兵,旦夕可灭;或云太祖亦起于微末,或有豪杰可趁时而起也。 说是“煮青梅煮酒”,其实和后世年轻人论坛吹水也差不多。刚开始张顺还不敢插话,生怕有所忌讳。后来,看他们越说越不像样,便起了兴致,便说道:“朱家有天下近三百年,而今西南有土司之乱,东南有红夷之寇,东北有建州之叛,西北有蒙古之余。内有乱而天灾起,稍有不慎,改朝换代可知之矣。” 这时代大多数人士还是线性思维,言辞之间,只抓一点,不及其余。只有熟读文章史书的精英才能如此侃侃而谈,面面俱到。诸人不由惊而异之。 任辰起身肃然而拜道:“谨受教!不知能得天下者,何人也!” 马道长听了,以目视之。张顺当然知道马道长的意思,但是作为知道历史发展轨迹的现代人,他还舍不下面皮,说什么“舍吾其谁也”,更说不了套话什么“能得天下之望者得之”,只得含糊的回答道:“天下大势,非凡夫俗子所能预见,以吾观之,或为大仁大义者得之,或为大奸大恶者得之。” “此事我知道也!”众人失望之间,突然有人尖着嗓子插话道,众人一看,说话的却是尖嘴猴腮的陈金斗。 “前几日,我听说一童谣,正应于此。” “是何童谣?”任辰不由转过来问道。 “有人带长弓,夜间射天明;三百单八载,赫赫君威名!”陈金斗摇头晃脑的吟道。 “此谣何解?”那李际遇突然问道。 “有人带长弓,便是起兵造反呐;夜间射天明,就是灭了明朝。三百单八载,赫赫君威名。是说这人君威赫赫有名,创立的新朝共坐了三百零八年天下。”陈金斗意气风发,这让他那贼眉鼠眼看起来更为滑稽了。 “那到底是何人坐天下呢?”任辰不由有些急了,却没注意身边张鼎神色有些不自然。 马道长听了心中一动,正欲言时,却听那陈金斗说道:“庄主休急,听我细说。话说我前几天,正在午睡,懵懵懂懂之间,忽然有丈二神人自天上来,授我天书一卷。我打开刚看几页,忽闻吵闹声,乍然而醒,也不知自己读了什么内容,只是隐隐约约记得诗歌四句。”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