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之见,贼人狡猾,未必可信!”张道浚闻言下定论道,“我听闻陕西之地,此西贼叛了降,降了叛,狡诈反复视为寻常之事。抚军无论纳与不纳,皆不可失去警惕之心!” “深之老成谋国呐!”山西巡抚宋统殷夸赞道,“你所言甚是,可是无论纳与不纳,有一件事必做不可!那就是及时派遣使者,前去贼营交涉。” “一来能安贼寇之心,以防贼人狗急跳墙;二来,可以探查贼人虚实,获取贼人情报。” “抚军,果然成竹在胸!”张道浚拍马道,“不过,晚辈再补充一点。我不信贼人皆是一心,可寻其中忠义之士作为内应,亦可寻其中野心之辈挑拨离间。” “妙!此计甚妙。”山西巡抚宋统殷拊掌笑道。 果然过了几天,“紫金梁”便接到消息,山西巡抚宋统殷派遣使者前来接洽。“紫金梁”喜出望外,连忙召集“擎天柱”“老回回”“八金刚”前去迎接。 来人不过三十来岁,留着山羊胡,看起来倒有几分文人气质,其后跟了一个随从,身材魁梧,应当是他的护卫,他见了“紫金梁”也不倨傲,拱手道:“见过王头领,我乃山西巡抚特使刘伟,以后请多多关照。” “紫金梁”闻言对其顿生好感,连道不敢,并邀请其坐上座,两人推脱一番,最终特使李伟坐上座,“紫金梁”在下首陪着。其他义军颇有不平,奈何此人态度端正,“紫金梁”自己又不介意,便不了了之。 张顺和务虚道人皆冷眼旁观,一言不发,坐观“紫金梁”与山西巡抚特使互相吹捧。等到几人酒足饭饱之后,方谈起正事。 那刘伟正色道:“山西巡抚口谕:尔等既已真心招安,理当归还占据县城,以示招安诚意!” “紫金梁”看了看麾下几人,见均无异议,便笑道:“理所应当,我们回头便撤离这阳城县城,另外我还会下达命令与三十六营,如有已经占据的城池,皆退还官府;如果没有占据城池的,皆不要再进攻城池。” 特使刘伟闻言点了点头,继续道:“所俘获百姓,所掠夺财物,皆要归还!” “紫金梁”想了想,招安之后便是高官厚禄,何必在乎这些东西,也不和众人商议,便满口答应了。 刘伟见这一条没有异议,便继续说道:“限尔等半月之内,齐聚岳阳县旧县,接受招安事宜。” “这……”“紫金梁”也有些犹豫了,他本来以为自家三十六营到处都是,朝廷招安了自己,还得靠自己约束这散在各地的义军,没想到山西巡抚宋统殷这一招把他打懵了。 “怎么?王头领无法约束麾下头目?”刘伟笑道。 “哪里哪里,只是四散而去,联络不便,怕不能及时赶到,误了督抚的大事。”“紫金梁”陪笑道。 “没事儿,宽限几日也在情理之中。”特使刘伟倒是通情达理,说道,“只是我这回去却是不好向抚军交差,若是抚军问起几日能联系上?多久能齐聚旧县?我就无法应对了。不如这样吧,我且在你这里打扰几天,等你联系完毕,确定了日子我再回去禀告我们抚军。” “紫金梁”闻言,也甚是高兴,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只要特使不嫌弃我们这里简陋,嫌弃我们粗鄙就好。” 两人各自客套一番,各自休息不提。“擎天柱”张顺冷眼从头看到尾,心中冷笑道:这“紫金梁”利益熏心,将自家生死交付于他人之手,也不怕死无葬身之地。更把敌人使者留在营地,岂不是被敌人觑的虚实?要知道后世所谓的大使馆,其实便是情报机构,文官收集经济政治情报,武官收集军事技术情报,基本是各国之间的默契了。这“紫金梁”还天真的以为使者就是使者啊? 且不说别人如何,这刘伟到了休息之处,便送走了“紫金梁”。如此数日,在“紫金梁”招待下,刘伟和“紫金梁”麾下喝的高兴,也混的脸熟了。 这一晚又醉醺醺回到休息之处,却不曾想有人正在卧室等他。刘伟吓了一跳,点灯仔细一看,竟然是“紫金梁”麾下军师韩廷宪是也。刘伟不由笑道:“夜已经深了,韩军师不去休息,来到我这里作甚?我可不喜欢兔儿爷。” “特使说笑了。”韩廷宪点头哈腰道,“我本是宜川禀生韩廷宪,因为贼人劫掠家乡,不幸为贼寇所掳,身在贼营不得脱身。今日特意冒着风险前来,便是为了向特使诉说我的忠义之心,我愿意誓死接受抚军大人的约束管辖。” “哈哈!抚军大人何许人也,你也配被他看上一眼?”特使刘伟笑道,“若是有心,听从都指挥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