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县令和王、李、卢三姓闻言不由面面相觑。稍愣了一下神,那三个老人连忙先后跪了下来,直呼:“我等大户愿意投靠将军,金银粮食无有不应,还请将军收回成命!” 张顺闻言哈哈一笑,也不应答,反倒问那白县令道:“白县令以为此计如何?” 那白县令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本知县活了半生,却活到了狗肚子身上。只是我一人死便死一人罢了,何苦连累这许多人!” 张顺闻言惊奇的拍案而起,笑道:“好!好人!好一个县令!” 那白县令闻言不由瞪圆了眼睛,只道是张顺调戏自己。直到他盯着张顺半天,发现确实不是戏言,才疑惑的指着堂下跪着的那三个老头问道:“那他们……” “他们三族我亦不杀!”张顺大手一挥,义正词严的应道:“正所谓‘盗亦有道’,我亦是穷苦出身,只因活不去了,才走到如此地步。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便是好官,清官。既然有你给他们求情,我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造这无边的杀孽了!” 那白县令闻言张口结舌,本来他想说:既然大王真心放了本知县,那何不斩草除根,将这三姓大户杀绝了。你得财,我得名,岂不更好? 可是如今,他如何还敢将这话说出口来? 第2章 根基 张顺虽然不知道这白县令的小心思,不过也深知这三家大户和这县令再也不可能和睦如初了,正好这正是张顺想要的结果。 那白县令也不是个糊涂之人,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张顺必有谋划。他便问道:“将军欲何为也?如今我这个卢氏县令和城中大户皆在此处,还请明言!” 张顺闻言便把跪着的那三姓大户老人扶了起来,笑道:“四位果然都是痛快之人,那素晚辈明言了。” “我虽出身不佳,之前也多少是个良民。只是如今做贼已久,便回忆起往日的安稳生活。” “一则,我想在城中安稳的住上几日,还希望几位勿要人外人打扰到我。不如,我这心情一不好,便要杀人!” “二则,依我观之,你这县令有心无力,却不称职。我推荐一名精明能干之辈作为幕僚,助你一臂之力!” “三则,我的名号甚为响亮,由我在此镇守吗,保证其他义军不会叨扰诸位。” “不知四位觉得,我这提议如何?”张顺笑嘻嘻地问道。 四人闻言面面相觑,感情您老的意思是:第一,你要住在我们这里,还不许我们禀告上官。第二,为了防止我们私下里做小动作,还要特意派一个人监视卢氏知县。第三,我们要是能达成协议,你就帮我们把到处骚扰的贼寇赶走,不让他们过来“抢生意”。 这特么不是欺上瞒下吗?您放心,这种手段我们四个最在行了! 张顺闻言哈哈一笑,便命人取来蔬菜酒肉,布下宴席,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时间,城中大姓大户、卢氏知县及远道而来的义军等人主客尽欢,乐不思蜀。 而张顺又生怕叨扰了百姓,早已命令义军守住了城门,巡逻了街道,城中百姓一切如常,好似没有事情发生一样。 原来这张顺当初准备离开舜王坪营地之前,和张慎言有过一段谈话,那张慎言告诉张顺道:“大明开国以来,独与历朝历代不同。自定鼎北京以来,天子守国门,立九边以御北虏。即:辽东镇、蓟州镇、宣府镇、大同镇、山西镇、延绥镇(也称榆林镇)、宁夏镇、固原镇(也称陕西镇)、甘肃镇九镇。” “此九镇兵强马壮,常年与北虏战,乃最为善战之边军。名为御边,亦可剿贼。如此,朝廷便可以这九边镇守陕西、山西与直隶诸地。” “故而将军因山西山高矿富,有金铁之利,粮草之裕,再加人口众多,可为义军根基,其实大误矣。太行号为‘天下之脊’,将军若居于此地,则东胁直隶,西短陕西,北接鞑虏,南虎觑中原,断然为朝廷所不容。” “到时候东西九镇夹击,南面黄河阻隔,将军岂不是自蹈死地?” 张顺一听,便明白了张慎言所下论断。正是这山西地位太过重要了,对朝廷来说不容有失。一旦义军稍有盘踞此地的苗头,便会遭到大明调集全国的力量,进行毁灭性打击。这也正是义军从陕西进入山西以后,初时如鱼得水,到后来反而越来越困难的原因之一。 朝廷设立的九边军镇,刚好如同一字长蛇阵一般,镇守着陕西、山西和直隶三地。若想雄踞一处,必须要先击破大明九边精锐才行,这难度恐怕比当初后金占据辽东还要困难。 正因为张慎言向张顺道出了其中关窍,张顺才下定南渡黄河的决心。 只是这南渡黄河以后,自己根据当立于何处?张顺反复思量,又大量参考张慎言的建议,才初步将目标选在这豫西附近。 此地乃是崤山、熊耳、伏牛三山交汇之处,又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