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顿时汗毛尽竖,差点就要拔出腰间的钢锏出来。 好在张顺对曹文诏也有所耳闻,知晓他本是山西大同人,素来勇毅,依靠讨伐后金和农民军的战功,一路上升到总兵之职。或许他没有统帅之才,但是肯定是一员良将。 他一路升官晋爵,靠的就是敌人的首级和血泪,难免杀气如此四溢。 张顺连忙急行了两步,伸手扶起曹文诏来,笑道:“曹将军何必如此也?得曹将军相助,胜似十万雄兵,真乃天助我也!” 悟空见状倒颇为紧张,只把手中铁棒握紧了。若是曹文诏稍有动静,他便准备先下手为强,打曹文诏个脑袋开花。 那曹文诏长的方面阔耳,膀大腰圆,一副浓黑的八字胡须,向两侧微微翘起。 他站起来虽然比张顺低了些许,仍不失威风凛凛之气;双目圆睁,如雷似电,使人不敢直视。 等到曹文诏抬起来,一眼却看到了张顺右小臂上贯穿的一支箭支。他倒不由一惊,连忙拜道:“舜王大德,臂上箭支未取,便来迎接曹某,真是诚惶诚恐!” “曹某出身军旅,多有损失,倒懂得几分手段。若是舜王不介意,曹某愿意亲自为舜王取了箭支,包扎一番!” “那倒是有劳曹将军了!”张顺闻言大摇大摆的寻了一块石头,往那里一坐,便把右臂伸了出来。 “好!”曹文诏闻言大喝一声,便“唰”的一声抽出腰间宝刀来,顺手便向张顺劈去。 黄守才眼皮一跳,一扯悟空,便要跳将过去营救张顺,只是哪里还来得及? 黄守才正道张顺小命休矣,却不曾想那张顺却是哈哈大笑道:“好刀!好刀法!”赞的是刀,赞的也是人! 黄守才这才发现张顺安然无恙,只是他贯穿他右臂的箭支少了一截。 原来曹文诏这一刀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斩去了箭支尾部,方便把箭支取出来罢了。 这曹文诏未必没有借此试图张顺胆色和容人之量的心思,只是张顺面不改色,言谈自若,也不由佩服的紧。 他身为武人,素来好勇轻死,看不起贪生怕死之辈。张顺越是如此,他便越是佩服。 只是他哪里想得到张顺是反应慢了半拍,他一刀劈下去的时候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右臂上的箭支已经被他斩去了。 曹文诏收刀入鞘,这才喊道:“军医何在,与我拿来上好的‘金不换’来。” 所谓“金不换”就是金疮药,以三七为主要成分,能够治疗刀剑创伤和跌打损伤。 在义军得了此药可以救命,哪怕别人拿黄金来换,都不肯换,故谓之“金不换”。 不多时,军医连忙挤出人群,奉上药来。曹文诏便去了张顺的护臂,再轻轻的揭开了包裹伤口的布条。只是有些地方都结痂了,难免再次撕裂了张顺的伤口。 张顺知道了曹文诏的偏好,便只好强撑英雄,一声不发。 等到包扎尽去,曹文诏这才低声说道:“舜王且稍认片刻,我这便将箭支取出。” 言毕不待张顺反应过来,曹文诏一手抓住箭头猛的一拔,便从箭头处将箭支拔了出来。 张顺疼的牙都快咬碎了,只好强忍着不吱声。或许是最近他受伤有点多,忍耐疼痛的能力提升了,居然被人强忍住了。 张顺下意识低头一看,只见右臂上下两个血窟窿,汩汩地往外冒血。 曹文诏眼疾手快,连忙倒了一把“金不换”,分作两份,左右捂住了。 片刻,血液稍止。曹文诏又连忙取了布条,再次给张顺包扎了起来。张顺有几分神游物外的想到:这布条特么没煮过,老子回头会不会感染死掉啊! 一番忙活之后,曹文诏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了看张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摸不清他的心思。 他便单刀直入道:“曹某是个粗人,舜王的气度却是令人折服。只是此事非曹某一人之事,有些话曹某不得不说,还请舜王见谅!” “来了!”张顺心道。 于是,张顺便笑道:“但说无妨,只要合情合理,本王无所不应!” “好,舜王倒是痛快,正合某家脾气!”曹文诏不由大声说道,“只是不知我这七千精锐,舜王打算如此处置?” 好了,这是要谈条件了! 张顺笑道:“曹将军倒是个实诚人,那本王也对你实话实说。若说这些兵马全都让曹将军领了,想必即使不是本王寝食难安,那么曹将军也该辗转反侧了!” “本王准备析出三千兵马,别立一营,专门归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