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了年关,才能松一口气,过不了年关自然是一切皆休。 中国北方地区冬天基本上都是吹西北风,义军正好列阵在洛阳西北角,没有半点遮挡,自然是被冻得够呛。 好在官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哥不说二哥。义军固然物资匮乏,很多将士缺乏过冬的棉衣,只好穿上死硬的棉甲充数。而官兵欠饷严重,连卢象升麾下的士卒鞋子、裤子都缺乏,就更不要说棉衣之事了。 好在士卒身上的棉甲除了里面的铁叶以外,夹层乃是用压实的棉花制成,多多少少能够起到御寒的作用。 当然,这玩意儿虽然比明铁甲好不少,可他终究是铠甲,而不是棉衣。 这衣物穿起来还真是该凉的时候它热,该热的时候它冷。如今寒冬腊月,这棉甲穿在身上丝毫没有松软包裹的感觉,反倒领口、袖子等处到处穿风。 张顺黄金锁子甲里面穿了三川集卢三爷送来的裘衣,既可以起到内衬的作用,又具有饱暖的效果,比一般士卒要好上了不少。 但是张顺不是知不知道士卒的辛苦,可他更明白如今是官兵求战心切,而义军可以从容防御。 双方等了半个时辰左右,等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五省总督洪承畴却突然发觉自己忘记了一件事情。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洪承畴万万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居然忘了算计太阳之事了。 普通人一般都认为太阳从东方升,其实随着季节的不同,太阳升起的方位也有所变化。 一般是春秋二季,太阳从正东升起;而夏季则从东北升起,冬季则从东南升起。 官兵列阵于洛阳城西北角,正面对着东北方向。如果等到太阳越出洛阳城以后,那从东南升起的太阳定然会对晃官兵的眼睛,不但影响弓箭、火铳和火炮的射击,更是影响洪承畴观察战场的情况。 想到此处,洪承畴再也坐不住了,他连忙下令道:“全军出击!” 他可不想等到下午太阳向西北方向落下的时候,官兵获得了优势再发起进攻。不但是因为洪承畴担心官兵的士气维持不住,更是担心义军生龙活虎,等到“卢象升”前来夹击的时候,无法取得预想中的效果。 官兵动了,缓慢的动了。他们推着沉重的战车,如同蜗牛一般向洛阳城西北逼近。 张顺脸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由下令道:“命令城上火炮准备,敌近三百步,开始射击!” 洪承畴当然没有那么傻,直接让麾下大阵移动到城上火炮范围之内,任凭义军轰打。 等到大阵距离洛阳城西北角九百步就如同一座小城一般杵在那里不动了。随即,“小城”“城门”顿开,百余辆战车鱼贯而出,继续向义军逼近。 官兵很小心,很谨慎,移动的也很缓慢。张顺不由暗喜,心道:这洪承畴好大的名声,没想到也不过尔尔。我这火炮众多,还怕你几辆活靶子不成? 等到官兵接近三百步,城上便响起了一声火炮,这是义军开始校炮了。没想到官兵依旧不惧,继续缓慢而坚定的推进。 城上又试射了几炮以后,校准了火炮。顿时火炮声大作,震耳欲聋的炮声连续不断的响起,几十枚铁球成片飞了过去。 有几枚直接撞到官兵的战车上面,然而木屑纷飞的场景却没有如同张顺预料般出现,反倒砸开了战车正面的盾牌以后,没有能够继续造成伤害。 原来洪承畴前番吃了义军火炮的亏以后,便召集众将问询对策。临洮总兵官王承恩不由献计道:“昔日辽东有事,我曾率兵驰援京师。听闻女真最善盾车攻城,官兵火炮虽猛,却无能为力矣!” “如今贼人火炮备于我军,我等何不效法女真鞑虏,以盾车破之?” 洪承畴听了大喜,连忙命令士卒选取一百辆战车进行改装。命士卒将偏厢车正面用牛皮蒙了,在车上又堆上湿泥土,用力拍实了,以作防御之用。 这一百辆战车看起来和之前别无二致,其实坚固程度不可同日而语。那钉上的牛皮可以防止木屑的飞溅,夯实的泥土可以吸附炮弹的冲击力。 这样即便为义军火炮所中,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而官兵便可以利用这些盾车接近义军,然后用车后的火铳、火炮进行还击了。 义军火炮虽多,终究不如官兵盾车数量众多,再加上这个时代可怜的命中率,更是难以及时摧毁当面战车。 不多时,官兵这一百辆战车只用损毁了十余辆的代价,便接近了义军阵前八十步。随即,官兵便借助盾车的掩护,开始向义军射击起来。 官兵所用武器多为灭虏炮、弗朗机和鸟铳,弗朗机和鸟铳射程较近,义军倒损伤不大。 反倒官兵手中灭虏炮乃是利用西洋技术改制的小型火炮,口径在二寸左右,能射鹅卵石大小炮弹。一弹射来,能穿透两三个士卒,义军不由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