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人龙便派遣了十余敢死之士沿着木桥冲了上去,试图阻挡官兵的行动。 双方在桥另一头相遇,然后爆发了惨烈的肉搏战。 这十余敢死之士皆身材高大、力大无穷,又身批双铠,矢丸射不能入,刀枪刺不能破,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白广恩看了半晌,见这些人虽然凶猛,却行动迟缓,颇为不便。 他不由心生一计,急令士卒备了狼筅、镋钯将这十余“铁人”抵住,然后死命向壕沟推去。 那狼筅本是用带枝丫的树枝或毛竹制成,能够遮蔽全身,刀枪不能入。 而镋钯亦有横枝,形似马叉,上有利刃,兼有矛、盾之用。 此二者皆是攻防兼备的利器,那义军十余敢死之士,虽然有一身力气,奈何被官兵用长兵抵住,死命往两侧推去。 不少人立足未稳,直接被官兵推下了木桥,扑通、扑通几声跌入到壕沟之中,即便不伤不死,也无法危及官兵了。 有些已经冲到对面地上的死士,官兵一时间无法将他们推入壕沟之中。 白广恩便命官兵取来绳索,系成活套抛了过去。把这些身批重甲的甲士拉倒在地,然后用大斧、大锤慢慢的杀。 那贺人龙见状不由大怒,奈何只有一座简易木桥相通。这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是也,一时间义军无法渡桥,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兵将那十余名敢死之士一个个杀死,然后又拆了木桥,掷入壕沟之中。 贺人龙气的两眼通红,如同疯狗一般,哇哇叫道:“白广恩,今日之仇,老子记下来。你切莫落在老子手里,否则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且不说贺人龙如何吃了个大亏,但等他攻入官兵营地的时候。张顺看到明白,早命文诏营、蛟龙营和嵩山营三营发起了进攻。 他派贺人龙率领五百精锐攻营,一来是让贺人龙纳了投名状断了退路,二来也便于减少义军损失,降低官兵士气。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官兵刚刚吃了败仗不说,原本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同僚,转眼之间却变成了仇雠,相互搏杀,对官兵士卒思想上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他们要么下不了死手,要么下得了死手,却对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仅凭贺人龙轻易攻入官兵营垒之中,张顺便确认了这一点。 曹文诏率领的文诏营、曹变蛟率领的蛟龙营和李际遇率领的嵩山营,共九千人马。借着官兵正和突入营垒的贺人龙厮杀之际,向官兵营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官兵借助营垒的掩护,用红夷大炮、大将军炮向义军进行射击,而李十安的炮群亦对义军的进攻展开了掩护。 “驴球球的,又是这一套!”官兵被义军火炮再度打的抬不起头,不由破口大骂道。 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义军这套“步炮协同”技术实在是克敌制胜的法宝,简单而又有效。你有你的千条计,我有我的老主意,义军只打的官兵千般本事万般技巧,皆无用武之地。 等到火炮过后,蜂拥而上的义军,早抬着梯子冲了上来。 攻城器械虽然简易,却也简单有效。义军先遇到了营垒之前的壕沟,只把那梯子平搭在地上,便能沿着冲了过去。到了营垒下面,又能把梯子竖了起来,爬上去攻城。 由于义军火炮的压制,官兵常用的以红夷大炮、大将军炮、弗朗机、西洋炮以及鸟铳、弓箭、三眼铳、快枪组成的多重火力战法遭到了极大的削弱。 甚至红夷大炮、大将军炮、弗朗机和西洋炮、鸟铳、弓箭射不过一轮,义军便冲到了营垒跟前。万般无奈之下,官兵只好借着营垒居高临下和义军肉搏起来。 官兵也不是不能肉搏,但是终究和明初只凭一条枪就敢冲击蒙古骑兵的精锐步兵比起来,却不够看了。 要不然,官兵也不会费尽心机,组织多重火力战法,总是试图尽量在双方肉搏接战以前,先行削弱敌人的力量。 与之相比,其实张顺麾下的义军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擅长死战的“孩儿营”以外,其余人马与官兵相比较而言,胜在军粮充足,赏罚分明,士气旺盛,较少出现吃空饷之事。 高手过招,武功高一线就高的没边了。战场作战也一样,虽然张顺麾下的义军其实达不到巅峰,可是和这帮常常缺饷断粮的官兵比起来,也称得上英勇善战了。 发起进攻的三营人马,除了李际遇麾下的嵩山营稍弱一些以外,文诏营和蛟龙营哪怕搁在原本的官兵之中,也是一时之选。双方厮杀了许久,渐渐官兵开始有所不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