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傅青竹登了岸以后,方行了十余步,正见七八个童子正在河边挖蚯蚓垂钓,不由上前问道。 “哪个南府?”童子闻言嬉笑道。 “这渭南难道还有第二个南府不成?”傅青竹不由反问道。 “哟,原来还是个知底儿的!”那童子嬉笑道,“若去老宅,便往秦村去寻;若去南府,则往城中去寻。” “入了渭南城,但往城中府邸高大出众处赶去,便是正主儿!” 傅青竹闻言谢过了,便一路往渭南县城寻去。 渭南县位于渭水以南四里,步行可至。 那傅青竹一路轻轻松松便找到了南府,递了拜帖进去。 “江右袁临侯弟子?”一个须发皆白,气度非凡的老者拿起了拜帖一看,不由奇怪道。 “我南氏与那袁临侯并无交往,如何却派人前来,真是奇哉怪哉!” “士林交往,本就所当然,父亲若有疑虑,一见便知,又何疑也?”那老者旁边离了一人,头发花白,却也有一副儒生气度。 “也是,请他进来吧!”那老者稍做思索,便点头应了。 不多时,果然见下人引着一个面如冠玉、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学生傅鼎臣,见过南老先生!”那傅青竹见了面前之人,也不管识得不识得,连忙施了一礼道。 那老者见傅青竹气度非凡,不由眼睛一亮,心下喜欢三分,不由笑道:“不必多礼,老夫便是南企仲,此乃犬子南居业,你唤他南叔即可!” 那傅鼎臣年不过二十,而南企仲却已经年近八十,南居业也六十有余。 若是寻常见了,他就是称后者一声“爷爷”,也属寻常。 故而他连忙客套了一番,最终“以伯呼之”。 三人客套了一番,各自落了座。 那傅青竹只东拉西扯,不入正题。 那南企仲心下疑惑,不由开口笑道:“老朽年迈,同龄多丧。在这里我托一声大,即便是袁临侯亲至,怕不是也晚我一辈儿。” “你这后生千里迢迢,拜访我门,却不知有何计较?” 袁临侯便是袁继咸,字季通,号临侯,傅青竹以师事之。 故而那傅青竹闻言一愣,顿时明白这事儿终究是躲不过了。 他不由把心一横,慷慨激昂道:“渭南南氏书香门第,家风淳厚,以忠勇廉义闻名于世,故而一门十进士,世受皇恩。” “如今四海鼎沸,‘顺贼’猖獗,民不得安其居,官不能安其位,以至于朝廷岌岌可危。” “当此之时,天下有识之士,莫不痛心疾首,恨不能手刃此‘贼’,以报陛下万分之一。” “南氏何以独善其身、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任由贼寇荼毒地方耶?” “竖子无礼!”南企仲闻言一愣,不由连忙以目视之,南企仲子南居业果然一跃而起,怒喝道。 “我曾祖父为人刚正不阿,任绍兴知府‘论死会稽巨盗,重惩诸暨豪猾’,因此为人中伤罢官。” “我叔曾祖父一心为公,上‘备边五策’,得罪权贵遭免。” “我的父犯言直谏,曾为神宗所罢。我的弟南居益,任福建巡抚,屡却海寇、红毛,朝野称赞。” “小子何人,敢以忠义责我?”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