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只道我是文弱书生,不曾防备。当晚,我便偷偷击杀了守卫,趁夜逃将出来……” “糊涂,你真是糊涂!”傅青竹话音未落,不曾想那薛宗周却是痛心疾首起来。 “欲成大事,岂可惜身哉?向若当时青竹死节,那贼人必上下相疑,岂有回旋余地耶?” “额?谨受教!”薛宗周这番说辞看似强词夺理,其实也算是一个“邪招”。 傅青竹仔细思量了一番,其实当初自个真个自杀而死,说不定这事儿也就成了。 “其实这事儿也不怪你,这招数也是我这几日刚刚悟出来的法子!”不过,那薛宗周也并非康有为,倒也没有“请自嗣同始”的心思。 他见傅青竹面带愧色,不由无奈的解释道:“其实这些日子,大家伙都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我等所说之人,不是模棱两可,便是想把我们扭送见‘贼’。偶尔有一两个忠烈之士,暴起发难,却也难堪大任。” “于是,我便思量着既然如此,我何不自投罗网,将彼辈‘全盘托出’,也不枉来世上走这么一遭!” “好,此计甚好!”傅青竹闻言不由抚掌道。 “既然吾在榆林已经苟且偷生,不如这一次就让某走在前头吧!” “青竹,你这叫什么话?”薛宗周闻言不由冷笑道,“此事由某提议,自然由某一力承当。” “若是假手他人,吾又有何面目见古圣先贤哉?” 薛宗周一言既出,傅青竹、王如金和白孕彩三人不由肃然起敬,争相赴死。 不意薛宗周争的烦了,大手一挥道:“如今大敌当前,国家社稷有倾覆之危,岂可就小义而忘大义耶?” “以吾观之,关中富庶,士绅豪杰不乐死国。独延绥之地,连年大旱,民不聊生。” “先由鞑虏胁于外,后有‘闯贼’‘献贼’之流起于内,民风剽悍,重义轻死。几位不若前往说之,效法‘闯献’,庶几可成大事矣!” 傅青竹听了,心中愈发佩服,不由上前一步道:“君之才更胜我十倍,当活以就大业。” “小子愚钝,朽木不可雕也,徒活世间,无益于国。今愿就死以成大业,还请文伯勿相争也。” 薛宗周闻言上下打量了傅青竹一番,不由摇了摇头道:“先生委我以关中,委青竹以榆林。” “今榆林之事庶几可成,而关中之事毫无眉目。薛某身为先生弟子,又有何面目返回太原业?” 这薛宗周舌灿如花,一顿劝说下来,好容易说服了众人。 傅青竹、王如金和白孕彩无奈,只得召集其他生员,一起饮了壮行酒,为其送行。 那薛宗周辞别了众人,便渡过了渭河,一路向西安城赶去。 其实要想当“死间”,也不是那么容易,其中尺度最难把握。 若是被人捉了,一顿苦打之下,勉强供出“同伙”,自然是称心如意。 但是,若是遇到憨批,直接一刀把自个剁了,拿去领赏,那自然是平白无故丢了身家性命,死的没有一点价值。 薛宗周思前想后,心道:“这‘顺贼’,如此得士绅豪杰之心,断然少不了叛徒配合。” “关中书院久负盛名,乃陕西第一书院是也,想必没有那‘关中夫子’相助,‘顺贼’断然不会如此顺利。” 想到此处,薛宗周便书拜帖一封,带着前往关西书院去了。 当薛宗周到达关西书院的时候,那祝万龄正在高台之上,高谈阔论,其下生徒满座,熙熙攘攘。 薛宗周听了片刻,不由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不要紧,果然打断了关西夫子祝万龄讲学。 那祝万龄心中不快,不由喝道:“哪里来的妄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