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经年日久,粮饷不足,以至于功亏一篑,无功而返,无颜以见殿下也!” 原来义军北方初定,粮饷两缺,只因洪太大败,后金国中空虚,张顺这才审时度势,试探一举收复辽东,永绝后患。 然而,若是仔细论起来。 一则士卒连年征战,身心俱疲; 二则粮饷捉襟见肘,难以支撑长时间消耗。 故而,由不得张三百不急。 如果这一次不能尽快拿下沈阳,义军就不得不退守辽阳,待到后金回过这口气以后,恐怕会利用骑兵的优势,分别往科尔沁部,广宁义州、辽阳和朝鲜几个方向袭扰。 将会极大的牵制义军的力量,消耗义军为数不多的物资,进一步拖延义军统一天下的时间,甚至会造成天下三分的局面,也为未可知。 “将军,有句话叫做‘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不意卢象升闻言却笑道。 “将军固然知道我军粮饷不足,难以持久,难道东虏就不知道自己丧师十万,失地千里,覆灭就在旦夕之间吗?” “越到关键时刻,越要能忍,也越要沉得住气。” “谁沉不住气,谁就要输;谁沉不住气,谁就要完!” 第638章 攻心 “昨天干得不错,大挫‘顺贼’士气!”礼烈亲王代善来到了西门,开口夸赞道。 “王爷谬赞,末将侥幸而已!”杜度自谦的笑了笑,不过看其神情,也颇为得意。 自后金与义军交手以来,连战连败,不曾讨得好去。 如今虽然不过是小胜一场,但是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有来侥幸之说?”代善不由故意大声道,“传令下去,凡昨天出战士卒,赏银五十两,熟鸡一只,烧酒一壶!” “好!”众士卒闻声一愣,随即不由欢呼起来。 原来这后金国士卒无饷银,全赖劫掠。 自后金兵败逐鹿以来,连战连败,不但士卒折损严重,十之八九家没了收入来源,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如今忽闻得此厚赏,顿时士气大振。 那代善见士气可用,又听到城外寥寥的炮声,不由鼓舞道:“昨日一役,‘顺贼’胆寒。不说别个,你们且听这炮声,比起昨晚了,却是稀疏了许多!” 众人闻言侧耳一听,果然和昨日比起来,炮声少了许多,不由纷纷笑了起来:“就这样打,咱们沈阳城里不知有多少藏兵洞,看他如何防得住!”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畅想美好未来之际,就在这时一个士卒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 “何事?”那杜度眉头一皱,只觉告诉他“顺贼”又出来新花样。 “贝勒爷……你……你去城上一看便知……”那士卒一看这氛围,哪里敢开口,只好暗示道。 “哦?王爷,失陪了!”那杜度闻言不由向代善示意了一下,就要离去。 不意那代善见状,不由抽了哪门子的疯,却道:“正好,同去,同去!” “那……那好吧!”杜度犹豫了一下,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待到众人爬上城墙,那代善眼见光秃秃的城头,不由眼皮一跳,心底生出一股不安来。 他情知城上战况激烈,万万没想到竟如此激烈。 这才几日功夫,城上的一干防御设施竟被“顺贼”毁个干净。 “王爷,贝勒爷,你们看!”就在这时,那士卒往外一指道。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今日城外只列了十余门火炮,而在那火炮后面,却正有几对人马在那里挖掘些什么。 “穴攻?”代善见状,第一反应就是义军要往城里挖掘地道。 “这……”杜度仔细看了半晌,摇了摇头道,“恐怕并非如此。” “以我之见,‘顺贼’所掘并非地道,而是壕沟!” “壕沟?”代善闻言一愣,仔细观看半天,眼见义军所掘方向正是平行于城西的南北方向,而不是垂直方向。 如果是垂直方向,说明对方准备往城中挖掘,那定是地道无疑。 然而是平行方向,那大概率就是杜度所说的壕沟。 那代善见了先是哂然一笑,继而心底一颤。 你道为何? 原来这掘壕攻城之法,后金亦曾用过。 想当年,后金兵锋正胜,围祖大寿于大凌河畔,久攻不克,乃引掘壕,将其彻底围困其间。 待到粮草皆尽,援军皆败,祖大寿不得已率众归降。 如今“顺贼”复用其计,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顺贼”根本没有打算速战速决,而是以为持久之计。 当初祖大寿无粮,后金亦围困了三四个月,这才逼得他不得不出降。 如果“顺贼”效法此计,准备用三四个月围困盛京沈阳,那对后金来说这绝不是一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