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柄玉如意,寓意就极好,尤其是那铭刻的“寿”字,是从汉文帝留下来的墨宝里拓印下来的,再由能工巧匠雕琢而出。 之所以选择汉文帝的行书,是因为汉文帝乃是有名的孝子,汉文帝以仁孝之名,闻于天下,侍奉母亲从不懈怠。母亲卧病三年,他常常目不交睫,衣不解带;母亲所服的汤药,他亲口尝过后才放心让母亲服用。 朱高炽正是想借此来寓意,自己和汉文帝一样孝顺自己的母亲。 只是……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朱高炽心情郁郁地摇头。 一旁的张氏终于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恐怕得赶紧入宫觐见,再迟就怕来不及了,总不能教父皇和母后多等。” 朱高炽面露难色道:“只是这礼……” 张氏道:“要不想办法,在内库里选一件?” 朱高炽露出苦笑:“哎……还是再等等吧。” 若是内库有适合的,当时就无需特意买回那柄难得的玉如意了。 张氏看了看太子的脸色,忍不住温声道:“请殿下不要责怪安世,他虽总是爱胡闹,可本心是好的,不过是希望能够为殿下分忧而已,只是他年纪还小,做事不懂掌握分寸。” 一旁的朱瞻基道:“不对,母妃前日还哭着说怎么有这样的兄弟……” 张氏斜视朱瞻基一眼。 朱瞻基便立即垂下头,耷拉着脑袋继续嘀咕:“可母妃就是这样说的呀。” 张氏道:“我能说,你不能说,他是你舅舅。你在这世上,至亲的除了你的皇爷、皇祖母,还有父母,便是你的娘舅了。对你的舅舅,你可以私下里觉得他有不妥的地方,但对人不能这样说,你要维护他。” 在张氏认真的目光下,朱瞻基似懂非懂地点头。 朱高炽在旁便笑了笑道:“本宫自然晓得的安世的本心一直都是很好的,爱妃放心,本宫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性,本宫岂会不知吗?” 朱瞻基道:“我懂父亲和母妃的意思啦,舅舅是个混账和糊涂虫,可他也是我们家的混账和糊涂虫,所以不能责怪他。” 朱高炽:“……”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急切的碎步声。 紧接着,有宦官来报:“禀殿下,邓健来了。” 朱高炽摆出威严的样子:“叫他进来说话。” 不一会,邓健便匆匆进来,行了礼。 朱高炽道:“安世呢,怎么不见他踪影?” “安世公子说,时间有些赶,他已备好了礼物,但是担心时候来不及,所以先行让人送去午门,这样的话,也不耽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功夫,他还吩咐奴婢,让奴婢也随太子殿下和娘娘入宫,以备不时之需。” 朱高炽一听,一时又是无语。 张氏便道:“你看看,这办的是什么糊涂的事。” 朱高炽皱眉道:“时间来不及了,宜速速入宫,爱妃,出发吧。” 张氏无奈,颔首微微点头。 于是,太子和太子妃的王驾出发,入午门,进入大内。 太子朱高炽其实并不喜欢来皇城,因为皇城是不允许坐轿和骑马的,除了皇帝和皇后,谁都没有资格。 且这里占地太大了,朱高炽肥胖,腿脚又不便,这一路到徐皇后的寝宫,将他累得气喘吁吁。 偏偏在宫中耳目众多,他又不能让人搀扶,需保持着太子的形象。 因此,抵达寝殿的时候,朱高炽已是挥汗如雨,脸憋的通红。 张氏看在眼里,急在眼里,却又必须显得得体,依旧是端庄大方地随朱高炽一道,率众宦官和宫娥们到了寝殿外。 一番通报之后,夫妇二人才鱼贯入殿。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