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个老卒,恐惧之下,竟是四散而逃。 只有梁文从泥灰里爬出来,看着垮塌的围墙,看着那轰鸣和浓烟之内,家中的建筑在噼里啪啦的燃烧。 因为事先炸开的地方靠近围墙,所以宅里的人有提早逃跑的空间,一个个哭爹喊娘,往后门跑了。 只是可惜了他的家当,此时宅子火起,无可遏制,大火依旧还在熊熊燃烧,那焰火依旧窜向天穹,节节攀高。 梁文没跑,他两腿一软,啪嗒一下跪在了地上,朝着那火焰深处,心疼万分地大吼:“俺的宅子啊,俺的……宅子啊……” 而这时候,朱勇和张軏也翻身起来。 他们很快定了定神,随即大骂:“梁文,你这狗一样的东西,你不是欺负俺们的船夫吗?不是不将我们京城二凶放在眼里吗?兄弟们,一起上,打!” 一声打字,二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梁文左右已没有了助手,于是被踹翻,万念俱灰的他,开始迎接雨点一般的拳脚。 这梁文还是大意了,和这种下手没有轻重的少年人作为,其实是最惨的,因为但凡是成人,下手总还留有余地,可朱勇二人,却是处处都下死手。 “啊……” …… 轰隆…… 当梁文宅邸方向爆炸的时候。 张安世就在两条街之外的一处晨起的茶摊里吃着早点。 他点了四份糕点,主要是担心另外的三个小兄弟饿了,自己可以先帮他们吃,垫垫肚子。 茶摊的主人……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个阔绰的公子哥,自然很殷勤,熟络地和张安世打招呼。 张安世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 “西斜街的那个宅子我看不小,那是哪一家人的?” “那个?”茶摊的主人露出忌讳莫深之色:“这可不能乱问,公子,小心病从口入,祸从口出。那啊……” 他顿了顿,低声道:“那是汉王府的人……我告诉你,在这南京城,千万不要惹他们,他们可凶得很,谁惹了他们,保准死无全尸。” 张安世道:“他们比京城二凶还凶?” “什么京城二凶?”这茶摊主人一脸迷茫:“没听说过,总之,但凡是汉王府的,要绕着道走,如若不然,灭门破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安世心凉了半截,这就难怪码头的生意前段时间有停滞扩张的迹象了,敢情还是名号不够响啊。 也就在这时,一声爆炸巨响。 哪怕是两条街外,张安世也觉得大地在颤,身前的茶桌哐当地剧响。 张安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地崩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纵身钻进桌下。 可他随后看到了远处的火光,自两条街之外升腾而起时,一切都明白了。 这玩意威力居然这么大? 张安世虽然在后世听人说照着这方子,堪比“大伊万”的效果。 可毕竟只是黑火药,再怎样,在张安世心目中,大抵也应该只是一个威力加强版的大炮仗的威力罢了。 直到这个时候,张安世脸都黑了。 卧槽! 这不是大炮仗,这他娘的是小号榴弹啊。 张安世几乎一屁股跌坐在地。 这一下子要完了。 于是下一刻,他心急火燎的丢了一张宝钞在桌上,而后疯了似的朝火光处狂奔。 要是他那三个兄弟出了事,可不是好玩的,卧槽…… 就在张安世过了半条街之后,便发现街尾处,三个少年的身影。 隐隐约约的看着朱勇和张軏二人,拖拽着还不愿走的丘松往隔壁街狂奔而去。 张安世一下子驻足。 没死? 他长长松了口气。 可见这么危险的东西,给专业人士使用的必要。 算起来,这三人的父祖久经战阵,火药肯定接触不少,四舍五入一下,他们也应该算专业人士吧。 张安世没有去追赶三人。 紧接着,冒出第二个念头。 卧槽,这事太大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