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了心态,才道:“只不过……老夫在想……这样很不妥。” “不妥?” 胡俨道:“国子监诸学,学风严谨,此番要入学的,多为荫生……” 所谓荫生,其实就是勋臣和官宦子弟,这些人大多都不怎么成器。 胡俨顿了顿,又道:“只怕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要坏了学风。” “胡公想怎么样做就怎样做好了。”张安世对此倒是无所谓:“其实这博士,我也不是很想干,教书育人太累了,我现在更加专心著书立说。” 胡俨:“……” 胡俨差点破防,在读书人里头,著书立说是很神圣的事,可显然到了张安世嘴边,好像更像是一门生意。 胡俨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老夫思来想去,此事自当上奏朝廷,恳请陛下圣裁。张博士,老夫来问你,你那圣人托梦,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做了一个梦,我也觉得很蹊跷,为啥我会梦见孔圣人,或许……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或许也不能当真。” 胡俨道:“既是做梦,又为何广而告之,惹得天下人侧目。” 张安世道:“我做了梦,便写上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时候,胡俨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而后他叹了口气,某种程度而言,他突然发现自己很佩服张安世。 这家伙……很能来事,只是……他总感觉张安世的道德水平好像不太高。 于是乎,胡俨端起茶盏,叹道:“你是太子妻弟,要谨言慎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可知道,一旦教人盯上,不会有你好果子吃。” 张安世却只是道:“受教了。” 他能感受到胡俨身上的别扭,一方面,是很讨厌,你不要过来。 另一方面,却又隐隐有几分师者或者前辈对晚辈的一些提醒和爱护。 见张安世回答的不咸不淡,胡俨继续道:“你是外戚出身,陛下似对你也颇为宠信,越是这个时候,就越需如履薄冰,你可能将读书人不当一回事,可张安世啊,你想想看,自有读书人以来……”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后头的话可能会有一些犯忌讳,细细思之之后,才婉转的道:“自有读书人以来,神器更易,千百年不知几人称王,几人为帝,可读书人……还是读书人……” 胡俨叹了口气:“这些话,本不该和你说,只是想告诉你,唐宋时的世族,能延续迄今且还有族望者,可有勋臣之后吗?张安世,你年轻尚轻,有些事,不是表面这样简单。” 张安世想了想:“可学生难道不是读书人吗?” 胡俨失笑,随即道:“好啦,好啦,老夫要头痛的事多了,没工夫和你在此胡搅蛮缠,你自己好生思量。” 张安世悻悻然退出去。 不过胡俨的话,他是不服气的。 什么叫做家族延续,所谓家族延续,不就是谁来做皇帝我跪谁吗?这有什么好吹嘘的? 只是在此时,朝中却有一场大讨论已经展开。 百官觐见,所议的事国子学之事。 从前国子学里,荫生很少来进学,有的人只是名义上挂一个监生的名义,可现在……因为一个顾兴祖,却有许多人纷纷要塞人进去了。 胡俨上奏,尽言国子监无力容纳这么多荫生。 这是最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光大了国子监,让国子监重回太祖高皇帝时期景气的,恰恰是最不像博士的张安世。 围绕着这一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