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铺子的,多是读书人,即便不读书的,也都是附庸风雅之人。 对于张安世的评价,那真是一言难尽。 那狗东西靠卖书,坑了大家多少钱啊! 此时听到张安世要受天罚,一个个都心里暗爽呢! 早就该劈死这家伙了。 “你看,咱们这铺子,便是承恩伯开的,为的就是回报大家,这里的东西,卖一件,亏一件,哎……承恩伯为了让自己亏少一些,所以决定,在此购物,一次只能购三两银子,再高,就不卖啦。” 此言一出,许多人又议论纷纷起来。 这消息自然不胫而走。 此时,码头处,几个读书人正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为首一个,乃是曾棨,其次是周述和周梦简,还有杨相。 此前他们有过争吵,不过毕竟是同乡,难免有人撮合,最终又和好如初了。 殿试在即,四人反而心态放松,听说这儿有上等的笔墨纸砚卖,且价格低廉,这读书人其实悠闲,也都爱凑热闹,索性便相约同来了。 这一路上,周述恨恨地道:“哼,那张安世,也有遭天谴的时候,活该如此,哈哈……快哉,快哉。” 杨相不吭声,只默默地跟着。 曾棨道:“周贤弟,此人确实心术不正,可我等读书人,何须和他计较?” 周述恼怒地道:“我只是心里不忿罢了。” 出了渡口,不远处就是集市,此时人流如梭,居然很热闹。 而且来的读书人不少,曾棨惊讶道:“没想到这南京城外,还有一处这样热闹的地方,倒是教人没有想到。” 他们自进了京城,就极少出城。 不过只是听闻,现在出城走水路便利的多,在城内哪一处码头,这船几乎上去便可以发船,比之前便利得多。 坐船总比走路强,因而有时候,你在南京城那想从东市到西市,可能走路或者坐轿子的时间,还没有从码头坐船直达栖霞的快。 到了地方,正见许多人都围着一个铺子。 曾棨几人便也跟了上去,一时之间,这铺子是拥挤得水泄不通。 有人惊喜地道:“大家快进去买呀,都是低价的笔墨纸砚,太廉价啦,比南京城的有些地方的价格便宜太多了。” 还有人道:“听说张安世遭天谴,不得已出来做善事,大家赶紧的买,多买一份,他就多亏一份,亏死这个狗东西。” 这一下子,人群更是耸动了,大家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好像……是一种报复的畅快感觉。 甚至还有人,心里滋生出莫名的使命感。 生为读书人,要为民除害,既然打不过,我买这狗东西的笔墨纸砚,我亏死他。 “我听说张安世躲在家里抱头哭呢!诸君,诸君,不要和此人讲什么道义,咱们非亏死他不可,教这姓张的,亏得血本无亏。” “好。”众人都热切地回应。 曾棨见这场面,不禁瞠目结舌。 周述和周孟简二人,此时也热血沸腾起来,既可让自己便宜地买到文房四宝,还可以买到张安世抱头大哭,一想想,便觉得心里畅快无比,当下二人都大喜。 “几位兄台,我先去抢了。” 当下,便也钻入这人潮之中。 杨相低头不语,他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他觉得张安世很不简单,可这一次,张安世竟会相信和尚之言,至于什么抱头大哭之类的事,此时想来,真觉得哭笑不得。 远处,有人大笑:“正好,三两银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