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人相熟,非要教这僧人下狱治罪不可。” 空空僧人却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他像疯了一般,怒视着陈继道:“你在此说人长短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有人要治你的罪?如今你被人痛斥,便晓得要显威风吗?” 角落里的朱棣,脸色稍稍缓和,而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陈继暴怒道:“你这等狂僧……不过是念几本经书,也敢在此饶舌,你是什么东西?” 空空僧人突然面色一沉,他凝视着陈继,突然摆出了一股说不清的威仪来。 有的人,生来便有无穷的富贵,生来就有满身的贵气,那种威仪经年累月的培养,却是一般人所没有的。 空空和尚一字一句地道:“小僧是什么东西?呵……小僧朱允炆是也!” 此言一出。 茶肆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所有的读书人……都是一愣。 不过很快,有人大呼:“大胆,你也敢冒称建文?” “这僧人疯了,竟不怕掉脑袋。” 可空空和尚,对此充耳不闻,而是上前一步,对这陈继冷声道:“陈继……建文元年,崇文殿筳讲,那时你也在那里,你只是侍读,负责协助方孝孺讲授《唐纪三十四》,你可还记得吗?” 陈继猛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一点什么。 而朱允炆的这番话,却让所有读书人都目瞪口呆。 突然之间,有人开始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宫廷中的事,绝不是寻常人可以脱口而出的。 空空和尚又走前一步,看着已开始脸色变化的陈继,继续道:“建文一年春,你与礼部尚书、鸿胪寺卿等联名俱奏,要求恢复一月三讲,小僧时但是朱批曰可,而且还对你大加赞赏,下旨嘉许,这些……你难道忘了吗?” 陈继陡然之间,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软了。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空空和尚,难怪此人眼熟……现在……他想起来了。 当初他可能只是筳讲的时候,看过朱允炆几眼,而如今……这朱允炆就在眼前…… 他如遭雷击一般,睁大着眼睛,失魂落魄地道:“陛……陛……” 朱允炆微笑道:“我哪里还是陛下,不过是方外之人。倒是你,依旧还没有变化,还是那样满口都是仗义执言,只可惜……黄子澄和齐泰,还有方孝孺,都死了,你这当初他们身边的跳梁小丑,却还甚嚣尘上,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教人叹息。” 陈继错愕,他已来不及有其他的反应了。 无数的念头纷沓而至。 而其他的读书人……再没有人敢谩骂。 只是觉得眼前……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滑稽。 朱允炆接着道:“像你这样的人,没有和他们一起被诛杀,也是一件遗憾的事啊!小僧若是当初能醒悟,又怎么会被蒙蔽了心智,信任你们这样的人呢?哎……小僧真是不肖啊,正因为轻信了你们,才致有今日,眼见你这般的小丑,还在此聒噪,竟还是无法忍受,犯下如此嗔戒,实在不该。” 他的话,是刻薄到了极点。 陈继磕磕巴巴,只觉得魂飞魄散一般,此时竟没有任何反驳之力,只喃喃道:“你这是一派胡……是……是……” 朱允炆道:“你可知道,小僧今日见了你,虽说了这么多,却有一件事……藏在心底,只遗憾着,不能想干而不可得吗?” 陈继的心是彻底乱了,下意识地道:“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