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得,我懂得。”朱勇忙不迭地点头。 张安世便道:“好啦,大家好好回去歇一歇,过几日,大哥再带你们干大事,这几日,大哥需要沉淀沉淀。” 于是众兄弟走出了宫门,便各自散了。 …… 这武楼里,就只剩下了朱棣、亦失哈和姚广孝。 姚广孝没有走,是因为他知道,陛下还有一些事,需要料理。 果然……等了片刻。 便有宦官碎步进来,低声道:“陛下,纪纲指挥使到了。” 纪纲入楼,行礼。 朱棣抬眼:“人拿了吗?” “拿住了。” “从他嘴里撬出一点东西来吧。”朱棣面无表情,此时,他的眼底没有了丝毫的情感,却是说不清楚的冰冷。 纪纲道:“卑下遵旨。” “三日之后,将结果报来。” “喏。” …… 诏狱里。 一声声的刺耳的哀嚎传出,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早已是皮开肉绽的陈继,一次次地昏死过去,又一次次地清醒过来。 他整个人吊着,身上的衣物统统脱去,此时的他,只一个念头,他想死…… 若是现在能死去,他甚至恨不得此时将自己的妻妾统统送给眼前这人,恨不得再给对方磕一个响头。 可是……对有的人而言,死亡也是一种奢侈。 他开始意识模糊,含糊不清。 “我……我……非乱党……我非乱党。” 冰冷的声音从幽暗里传出:“尔非乱党?何以敢这般诽言君上?一定有人背后指使你,说,是谁?” 陈继要哭出来了:“我没有,我没有……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随即……传出的便是惨叫。 终于……黑暗中的人,一步步地走了出来,这个人面上没有表情,可陈继一看他,却说不出的恐惧。 纪纲。 纪纲在朱棣的面前,便如鹌鹑一般的无害。 可在这里……他就等同于阎罗。 他双目像刀子一样的在陈继的身上刮过去,而后轻描淡写地道:“是解缙?” 陈继依旧嚎哭着:“我非乱党。” “亦或是胡广?还是杨荣?” 突然,纪纲眼眸眯起来,面目微微狰狞。 他拿手抬起了陈继这几乎已变形的下巴,道:“总不可能会是……亦失哈吧?还是郑和?是王景弘、侯显、还是刘永诚?” 陈继打了个冷颤。 后头这五个,都是当朝最得陛下信任的太监。 他颤抖着,嘴巴似合不拢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纪纲:“我……我……我是乱党……我是乱党……” 纪纲露出了失望之色:“没有他们?” 陈继身如筛糠地道:“没……没有……有……有解缙……解缙……听闻我辞官,恭喜……恭喜我……” 纪纲回头,看了一眼经历司的书吏,只吐出了一个字:“记。” 随即,纪纲又盯着陈继道:“还有呢?” “再没有了。”陈继恐惧之极的模样。 纪纲却道:“你方才说你是乱党,那你的同党呢?” 陈继不言。 纪纲却没有继续审下去,退入了刑房里的黑暗之中。 随即,几人上前,里头便又传出陈继凄厉的惨叫。 “我说……我说……” 纪纲落座,在这满是血腥的刑房里,接过了一个校尉奉上的茶盏,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你可以慢慢说,我并不急,我们有的时间周旋。” “说……我说……有一事……我知道……是真的乱党……有北元的余孽……他们……他们……暗中一直想要恢复前元,他们私下里,称洪武帝为乱贼……他们一直暗中勾结……” 纪纲听到这里,再次露出了失望之色。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 很多时候,他其实未必在乎什么真的乱党,什么余孽。 他更关心的……是否能从一个个的钦犯口里,撬出对他更有利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