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医忙道:“陛下……陛下……臣是按安南侯的方法……” 朱棣抬腿,口里骂:“到底你是太医,还是张安世是太医?你这样的庸医,除了口里说张安世,还能说什么?” 他只是作势要抬腿。 其实此时的朱棣身体虚弱,根本没办法一脚飞出。 可毕竟许太医是专业的,如果挨揍也可以考证的话,许太医好歹也能考个一级挨揍师出来。 因此,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朱棣的脚还没挨着他,他已啊呀一声,然后身子像炮弹一样弹开,最后整个人落地,接着开始发出杀猪式的嚎叫,在地上抱着脑袋打滚着道:“疼,疼死了……” 张安世:“……” 朱棣:“……” 朱棣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中毒,而产生了错觉。 明明自己还没沾着他,他就已好像承受了千钧之力一般,见他在地上拼命打滚,哀嚎,求饶…… 朱棣满脸黑线,最后吐出了一个字:“滚!” 这个字,就像一个开关一般,许太医顿时一轱辘翻身起来:“臣告退。” 一会儿功夫,就没影了。 朱棣这才看向一直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徐皇后,脸上的神色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柔和了许多。 朱棣上前拍了拍徐皇后的手背,安慰她道:“辛苦你了。” 徐皇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含泪道:“陛下无事便好,臣妾……” 她本想说什么,可这么多小辈在,便起身道:“臣妾见陛下好转,也就放心了,陛下一定还有大事,臣妾先行告辞。” 朱棣不由得感慨,最懂自己的,还是他的这个发妻啊。 徐皇后一走,朱棣这才背着了手,脸色阴沉。 亦失哈此时便趁机跪下道:“奴婢有万死之罪。” 朱棣道:“敌在暗,我在明,千日防贼,防不胜防,宫中的人,好好地梳理一遍,将下毒的人给朕揪出来。” 亦失哈惴惴不安地道:“奴婢遵旨,奴婢定要将此贼碎尸万段。” 朱棣只颔首,下毒的人……现在反而不重要了,按着张安世的排查法,不久就可找到,这也不过是个棋子而已,朱棣根本不关心。 他所关心的,乃是大事! 这时候,朱棣看了一眼朱高炽:“你起来吧,朕看你脸色不好看。” 朱高炽这才站了起来,因为跪得久了,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晃,幸好张安世就在旁边,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总算是站稳了。 朱棣此时感慨地道:“朕几乎要驾崩,幸赖张安世相救啊。” 这里头有两层含义。 一层是张安世算是救了命。 而另一层意思是,张安世乃是太子的妻弟,从朱棣的角度看,他若是驾崩,太子就要克继大统,假若太子和张安世稍有一丁点的私心,哪怕只是不救,不但不会有后果,反而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朱棣不吝表赞道:“太子是有孝心的。” 朱高炽真挚地道:“父皇若能无事,儿臣死也甘愿。” 这些话,朱棣从前不信,现在却可信几分。 朱棣笑道:“哈哈……想那李世民,也有一点不如朕,他的儿孙们,不如朕也。” 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可以慰藉的地方,朱棣大喜。 张安世连忙道:“姐夫一直教导我,做人要有孝心,姐夫说他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 “好啦,好啦。”朱棣道:“你不说,朕也知道。朕与太子,乃君臣父子,你不说,朕也知他。” 说着,朱棣似乎有些疲倦,落座,边道:“大内之外如何?” 这才是朱棣,到了这个时候,刚刚摆脱了危机,最为关心的,恰恰是这江山社稷的问题了。 朱高炽道:“父皇,事情发生之后,母后和亦失哈已禁绝了大内的所有出入口,同时……禁绝了所有消息,只是……只怕朝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儿臣在想,是否下旨……以安外朝之心。” 朱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脸色变得诡异难测起来:“那个徐闻呢,徐闻……在何处?” 张安世道:“在宫中收押。” 朱棣点头:“他的消息,走漏了吗?” “应该没有走漏。”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