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还有许多人,要讥笑姚广孝平日里造孽太多,进而质疑这靖难的合理性呢! 于是姚广孝正色道:“有一件事,你可知道?” 张安世道:“还请告知?” “许多人都说贫僧作孽。” 张安世点点头,居然很认同。 姚广孝道:“这是他们想借故来讽刺贫僧作孽多端,从而认为贫僧怂恿陛下靖难,乃逆天而行,你想想看……若是舍利烧不出来,陛下是否也脸上无光?” 张安世点点头:“这有道理,现在的人最喜嚼舌根。” 姚广孝摇头:“若是读书人非议,其实也没什么,可是寺庙的信众,多数却是那些真真切切的寻常百姓,若是连这些人……都作如此想,才是动摇根基啊。” 张安世不禁认真地看着姚广孝道:“姚师傅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姚广孝道:“贫僧是想告诉你,你自己夸下了海口,等烧不出舍利,那就都怪你了,陛下若是怪罪,贫僧就说,是你出了馊主意,不过你也别怕,陛下信赖你,你的姐夫又是太子,至多陛下把你抓去打一顿,骂你几个时辰,这事也就过去了。” 张安世:“……” 姚广孝此时显得从容了许多,微笑着道:“好啦,贫僧身上的重担,总算是卸下啦,哎呀……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果然张施主和我佛有缘啊,这缘分的事,真是妙不可言。对了,你方才说的一万两香油钱,还作数吗?” 张安世:“……” 看张安世见见绷着的脸,姚广孝苦口婆心地道:“不要有什么压力,你还年轻嘛,怕个什么呢?我这师傅,当初和我一样,都曾在北平府。陛下和他也熟识,他要圆寂了,你了却了他的心愿……也算是为陛下效忠了。” 张安世咬牙道:“入他娘的,我……” 姚广孝眯着眼:“张施主,你往好处想一想,说不准真烧出舍利了呢?我想我那师傅,还是有功德的……再者说了,若是真能烧出……贫僧少不得对你感激涕零的……好啦,贫僧饿了,今日不化缘了,去客栈吃顿好的。” 等姚广孝走了,张安世泱泱地回到了朱勇几人的身边。 朱勇看张安世脸色不对,便关切地道:“大哥,咋啦?” 张安世感慨道:“大哥可能被人糊弄了。” 朱勇道:“大哥,谁糊弄你?只要不是姚广孝,咱们定要给大哥出气。” 张安世摇摇头:“少啰嗦,给我准备一些家伙……噢,还有丘松……你去照着我的方子,制一个炉子……咱们做功德去。” 朱勇诧异地道:“功德……什么功德?” 张安世道:“都说了少啰嗦,我们要烧出一个天底下最厉害的舍利来。” …… “陛下,娘娘……” 亦失哈蹑手蹑脚地进了大内的寝殿。 朱棣瞥了亦失哈一眼:“何事?” 亦失哈道:“慧珍大禅师……不成了。” 这事……朱棣是略知一二的。 这慧珍,其实和当初的姚广孝在朱棣是燕王的时候,就一起进的北平府,因为徐皇后信佛,所以王府里的法事都是慧珍主持。 靖难成功之后,朱棣对慧珍进行了册封。 论起来,朱棣夫妇和这慧珍还算是熟识的。 “此人乃姚广孝的师傅。”朱棣甚是感慨地道:“没想到……” 徐皇后蹙眉:“真是可惜了……” “奴婢听说了一些闲言碎语。”亦失哈小心翼翼道。 朱棣皱眉:“嗯?” 亦失哈道:“许多人……暗地里说,慧珍自和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