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 “可是……” “忍耐吧。”文弱书生心情越发的浮躁,他显然为自己费尽心机而布置的东西被识破而懊恼。 他又拼命咳嗽,取了丝巾捂着自己的口,良久才道:“把栖霞,盯死了,一举一动,都要奏报……” “要不,主人就去大漠中避一避吧。” 这人摇头:“事情还没有坏到这样的地步……张安世……还没有这样的本事,若是真到了要去漠南躲避的地步……也就太不堪了,备车吧……备车……” “主人要去何处?” “去京城。” “啊……” “最危险的地方,最是安全。”这人淡淡道:“何况,京城里,有我们这么多人……这个时候,他们一定已经有人开始焦躁不安了,我若是在那里,他们才会镇定下来,现在最紧要的是,稳住人心。一旦人心动摇,则是满盘皆输。去备车吧……” 武官犹豫了一下,最终道:“是。” “咳咳咳咳……” 大帐中,又传出一连串的咳嗽…… …… 纪纲默默的坐在公房里,足足四十八个时辰。 这四十八个时辰,他都纹丝不动。 只直勾勾的盯着虚空,一言不发。 偶尔,他露出苦笑。 这时,书吏蹑手蹑脚进来,给他带来了一些食物。 纪纲勉强吃了几口,而后,将食物推到了一边,突然对书吏道:“你有没有碰到一种情况,那就是……无论你如何尽心用命,可最终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条随时可以被人抛弃的走狗……” 书吏诚惶诚恐的道:“学生……学生……” 纪纲凝视着他,书吏身子弓的更低:“学生也是都督的狗……” 纪纲闭上了眼睛,一声叹息,而后道:“哎……我不甘心,我终是不甘心啊,这么多年……我怎可将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分明……我已到了今日……早知如此,我该知足,若是知足,必不至今日……” 书吏宽慰道:“都督不必……” 纪纲摇头:“哎……再多说也是无用了。” 说罢,他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来,慢悠悠的将匕首放在了烛台上,任那烛火灼烧。 书吏心中大惊,瑟瑟发抖:“学生若是犯了什么错,还请都督您……” 就在此时,突然……这匕首在纪纲的左手紧紧握住。而后,这匕首朝着他的右手手腕狠狠扎下去。 “啊……” 那匕首洞穿了他的右手手腕。 血箭飙溅在他的脸上。 他狰狞着,双目充血而赤红,却仍然不肯罢休。继续握着匕首,开始慢慢的在自己的手腕处切割。 手腕上的伤口越来越大,或许是碰着了他手骨,以至他左手无论如何用力,也切割不下去,于是,他脸开始扭曲,满脸是鲜血和冷汗。 书吏惊叫。 “都督,都督……您这是……” “哪一只手犯了规矩,就要割舍掉它。” “都督……还是请……请其他人来吧,都督……” 纪纲几乎要昏死过去。 他左手继续用力,慢慢的切割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眼看着……那皮肉和筋膜、骨血统统暴露出来,他咬牙……森森道:“这天下,谁敢伤我一根毫毛?只有我纪纲可以……可以……” 咯咯…… 匕首的锋刃早已卷了…… 可这有过切痕的手骨,竟硬生生的被掰断。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