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安世将徐静怡接了回来,命妇们纷纷出来,抵足相望。 …… 栖霞大狱。 在这小小的囚室里。 纪纲蓬头垢面,此时他浑身都是血污,几日连续的酷刑,让他整个人已经体无完肤。 他的腿骨,皮肉翻出来。 此时,他靠着墙壁,掀开破烂的马裤,将这膝盖露出来。 膝盖处,皮肉早已腐烂,胀出脓疮。 他却极平静的样子,拿着自己已长得极长的小指指甲,这尖细的指甲,如今被他磨得像刀锋一样。 他小心地用这指甲开始挑着膝盖处的脓疮,一双眼睛,在披散的头发之后,死死地盯着脓疮的部位。 一点一点的,这脓疮被挑破,于是脓血便四溢出来。 呼…… 他突然低声喃喃念道:“十二月初九……初九……宜婚娶……是个好日子……好……好的很……” 他在挑破脓疮的同时,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诡谲阴森的笑容。 “哈哈……哈哈……好日子……” 外头的校尉,听到囚室里的动静,在外拍了拍门,大骂道:“住口。” 纪纲不以为意,而是气定神闲地道:“今日应当是有喜事吧。” “与你这死囚有什么干系?” “当然有关系。”纪纲这时居然咧嘴笑了笑:“当然是有关系的……有关系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外头的校尉听不到为止,可他的气息没有停下,继续用低若蚊吟的声音道:“我纪纲翻身,就在今日……哈哈……终是不容易啊,不容易……没曾想,总算是挺过来了……” 他眼圈红了,转而,这眼里突然多了一抹锋芒。 那森然的目中,带着宛如刀剑一般的光影。 …… 一个年轻人,穿过了一道道的仪门。 最终,抵达了这一处宅院的深处。 而在这至深处,却有两个人此时嘀嘀咕咕着。 其中一人,穿着鞑靼人的皮袄子,满脸胡须。 另一人,却是商贾打扮,穿着圆领的布衣。 这年轻人见了他们,叉手行礼道:“二位世伯……” “嗯。”二人纷纷朝这年轻人点头。 “时候差不多了吧?”鞑靼人看一眼商贾。 商贾微笑道:“纪都督,果然神机妙算。依我看……是该动手了。” 年轻人显得急切:“父亲还在狱中,生死未知……” “你放心……”那商贾模样的人道:“纪都督死不了,那皇帝也舍不得他死。” “现在是时候了,大家都依原先的计划行事吧。”那鞑靼人没有啰嗦什么,只道:“只是事成之后……” 年轻人道:“请世伯放心,纪家有恩必报。” “好。” 商贾与这鞑靼人对视一眼,似乎都已下定了决心。 “动手。” …… 朱棣这几日,都显得心神不宁。 他总是皱眉,对于漠南即将发生的战役,他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了。 不过朱棣今日的心情还算不错。 他笑吟吟地看着站在一旁的亦失哈道:“张安世接亲了吗?” “已去接了,差不多这个时候,应该要拜堂成亲了。”亦失哈眉开眼笑地道。 朱棣颔首道:“真不容易啊,眼看着身边的孩子们一个个成亲……” 亦失哈道:“伊王殿下也去了,他今日高兴极了。” 朱棣虎着脸道:“难怪朕觉得今日宫里好像少了一双眼睛。” 亦失哈嘿嘿一笑道:“伊王殿下去了才热闹呢。” 朱棣倒是好奇:“这是为何?” “陛下您忘了。”亦失哈挤眉弄眼地接着道:“他最擅长做梁上君子。” 朱棣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他娘的,有道理。不过亦失哈啊,你这宦官,乐个什么,太监上青楼吗?” 亦失哈便委屈地道:“正所谓成功不必在我,奴婢见了别人成亲入洞房,照样是高兴的。” 朱棣只不断摇头,笑了笑道:“嗯……今儿就不必再报什么奏疏来了,这是大喜的日子,朕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惹朕不快。” 亦失哈点头,随即道:“陛下还在为那个姓周的大夫,心里不高兴?”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