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亡命之徒,你灭门破家,敛了无数的财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等到陛下对你厌弃的时候,你有反击之力。其实……也恰恰是因为如此,你的这些事,迟早也要败露,而事情败露之后,便要逼得陛下非要对你动手不可了。” “由此可见,今日之果,实因从前种下的因,你越是有危机感,这危机也就随之而来。” 纪纲冷哼,看一眼朱棣,朱棣依旧端坐,面上没有表情。 纪纲深吸一口气,道:“就算是如此吧,那又如何,这与我今日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有危机感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给自己留下后路!这也是为何,你下狱之后,却发现你的家人,早已带着你的财富早已逃之夭夭的原因。” 张安世笑了笑,接着道:“还记得那个书吏吗?那个书吏,其实根本就不是你的退路,是吗?” 纪纲愤恨地看着张安世:“你还察觉到了这个?” “对。”张安世道:“因为你这条后路,简直没有任何道理。你让书吏去联络兀良哈部是真,与兀良哈部沆瀣一气之后,又去联络鞑靼部也是真。只可惜……这虽然是真的,可是那个书吏,实则不过是你的弃子。烟雾弹,听说过吗?有一种火药,可以放出烟雾来,用来迷惑敌人。这书吏,实则就是烟雾弹的作用了。” 纪纲身躯微微颤抖,他咬着牙,眼底依旧还有不甘。 朱棣此时不由道:“你为何认为这是……烟雾弹?” 张安世道:“很简单,这里头有一个天大的破绽,那便是……一个从来不肯相信别人的人,且只相信人性之恶,甚至连他为之效忠的皇帝都不去相信的人,怎么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送去兀良哈部?” 朱棣一听,瞬间明白了。 难怪方才张安世不断地念叨着纪纲此人最大的弱点。 对啊。 在纪纲的所谓计划中,是联络兀良哈部,将他的财富还有族人,统统迁徙至漠南去。 这个计划,表面上行得通,鞑靼人和兀良哈人可以与纪纲的亲人们相互利用。 可细细去琢磨,却发现不对劲,因为……纪纲凭什么认为兀良哈人不会反目?又凭什么认为……那些财富,不会让那些护送他家人的亡命之徒们,不会产生觊觎之人? 这只是一个字面意义的完美计划而已,好像每一个人,都会顺着纪纲的谋划去做,可实际上……有很多漏洞。 当然,倘若是一般的人,可能到了绝境的时候,就不得不赌一把。 可纪纲是什么人?纪纲从一开始,可能连多年和他一起的老兄弟都不相信,哪怕是到了绝境的时候,也不可能做羊入虎口的事。 张安世勾唇一笑,而后看着朱棣道:“最可怜的是那个书吏。这书吏确实是纪纲的亲信,他自以为自己是在为纪纲办事,远赴大漠,被兀良哈人还有鞑靼人斡旋,实则……很快鞑靼人和兀良哈人就会发现,这书吏代表纪纲所承诺的东西,根本连影子都没有。陛下……您猜猜看,那个可怜的书吏,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呢?” 朱棣心里不禁一寒,此时连他,都不禁觉得恶毒起来。 能给纪纲冒这风险办事的人,绝不可能只是贪图一点赏赐和财富这样简单,这必定是纪纲的心腹,而且这书吏一定对纪纲无比的信任。 可只怕此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就是纪纲的弃子。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