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海外,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棣道:“你说便是。” 杨荣道:“班固《汉书·食货志上》曰: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臣之言,绝非危言耸听。在粮食不足的时候,人们都想获得更多的粮食。可是将来呢?将来一旦粮食有了大大的富余,是否因此造成谷物和粮食的暴跌,以至百姓们拿土地产出多少粮,反而会有亏本的可能?一旦如此,只怕天下各处,都会有抛荒的迹象。陛下,此事……也不得不慎啊。” 朱棣听罢,不禁点头道:“这虽是以后才可能出现的事,可是杨卿却能未雨绸缪,果然是谋国之臣……” 张安世笑呵呵地道:“陛下,臣以为……这只是小事。” “小事?”朱棣兴致勃勃地看向张安世道:“你又有什么主意?” 张安世道:“说起来,这积攒粮食是天下最难的事。可若说糟蹋粮食,谁还不会?陛下放心,臣过几日便送上臣的妙方。” 朱棣喜道:“你这小子,一肚子坏水。” 他又长出一口气,才又道:“这些日子,朕总也睡不好,今日……总算是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个好觉了!” 说着,他猛地像是想到什么,挑了一下眉头道:“对啦,朕怎么闻到了一股羊羔子味?” “啊……” 朱棣怒了,顿时绷着脸道:“朕这些时日,节衣缩食,已是三月不知肉味,去,给朕宰一头羊羔子来。” 张安世连忙道:“好好好,臣这便去。” 很快,下头的人就摆好了一桌酒席,君臣们纷纷落座。 朱棣吃得格外的香,边嚼边道:“那土豆还是远不如这羊羔子啊。” 既然正事都办好了,吃过之后,朱棣便也不逗留,直接摆驾回宫了。 送走了皇帝,张安世却是兴冲冲地往东宫去了。 人刚刚到内廷,便听一声大呼:“阿舅,阿舅……” 张安世立即张开双臂。 想待朱瞻基飞奔而来。 谁晓得朱瞻基站在原地道:“阿舅,我长大啦,不能继续这样幼稚了。” 张安世只好悻悻然地收起手,走上前,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才道:“哎,真是不知不觉啊,我家瞻基,再过不久,就要做大人了。瞻基,你长大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朱瞻基想了想道:“为父亲分忧。” 张安世感慨道:“很好,这很孝顺,还有其他的吗?” “好好侍奉母妃。” 张安世道:“不错,不错,还有呢?” 朱瞻基歪着头道:“阿舅,你难道就这些招数吗?为何总是要引着我孝顺你的话。” 张安世微微一愣,随即便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怕你忘了,做人要讲良心嘛。” 朱瞻基道:“好啦,好啦,我知道的啦。不过……阿舅,我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张安世道:“你说来听听。” 朱瞻基道:“阿舅,你要生娃啦。” 张安世身躯一震:“胡说八道,你瞧我肚子……不对,你说啥?” 朱瞻基很认真地道:“我也是听舅母说的……她清早就过来给母妃报喜,她这几日,身子有些不适,又不便和你说,怕你担心,便偷偷瞧了大夫,才知是喜脉。阿舅,你这些日子,可不要去做坏事了,我听他们说,做了坏事,生的孩子出来……会没屁眼的。我可不希望将来我有一个这样的表兄弟。” 张安世震惊地愣在原地,却是下意识地道:“你为何不早说!” 朱瞻基道:“你为何不早问?” “你不说我怎么问?” “你不问我怎么说。” “懒得理你,我去告状,不,我去问问阿姐。” 张安世再不迟疑,立即冲到了太子妃张氏的寝殿。 张氏一见他,还不等他说话,便开始埋怨道:“你瞧瞧你,干的好事,都要做爹了,竟还糊里糊涂的。若不是静怡来报喜,我还瞒在鼓里呢!你这几日……是不是成日不着家?” 张安世得到了确认,心里五味杂陈,年少就当爹,有些失措,再一想想,如果生出像朱瞻基那样的怪胎来……很头痛啊! 面对姐姐的责备,张安世只好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