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浩如遭雷击,整个人几乎瘫下去,他拼命摇头:“这罪,这罪……奴婢可担当不起啊,威国公,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胆儿小。” 张安世笑着道:“看来,得先用刑,你才肯说。” 却在此时,有一队人正往这头来。 原来这边动静大,吵到了远处徐皇后的寝殿,问明了缘由,说是张安世抓住了人,朱棣便立即兴高采烈地来了。 朱棣一到,亦失哈、刘妃和金妃都去见礼。 朱棣道:“好嘛,竟有这样多是人爱看热闹。” 刘妃道:“陛下……这……哪有这样的啊。” 朱棣只笑了笑,没吭声。 刘妃便吓得再不敢多话了。 金妃道:“陛下,臣妾人等,先行告退。” 朱棣摆摆手:“既然喜欢看,就看看吧,这没什么不好,大内里头,怪冷清的,难得有热闹看。” 刘妃和金妃便伫立在朱棣一侧。 朱棣上前,见张安世也想来见礼,却压压手,示意着张安世继续。 张安世这才将目光又落回到崔英浩的身上,大喝一声:“崔英浩,你还想抵赖,是吗?” 崔英浩见还惊动了皇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 他结结巴巴地道:“咱……咱……你凭什么说奴婢……” 张安世道:“很简单,你隔三岔五地出宫,因为负责行移,有时也需去宫外头跑腿。” “出宫的宦官多了去了。” 张安世道:“看来……你想抵赖到底了。看你是真不知我的厉害啊!原本还看你可怜,到时可给你一个痛快,可现在看,却是大可不必了。” 这崔英浩一脸六神无主的样子。 其实这都是板上钉钉的。 人家既然突然找到了他的头上,而且直接将他的罪行给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他匍匐在地上,起初还想抵赖一下。 可后来越来越害怕。 朱(木彝)这时候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道:“我奉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崔英浩面如死灰:“只说这些,就说咱通了白莲教,和白莲教有勾结……这……这……奴婢……” 张安世笑着道:“那我再给你一个提示吧,你三天两头出宫,确实可以说是公务,可你出入宫禁,应该还给守门的护卫,塞了银子对吧。” 崔英浩脸色一变。 张安世道:“一般的人,出入宫禁,为何要塞银子?一定是有些东西,不想被人搜出来。” 崔英浩道:“这……这也是常有的事,有时……要将一些宫外头的东西带进来,宫里有不少人这样干,这虽都是违禁之物,可依旧与白莲教无涉。” 张安世道:“那么赌钱呢,你在宫中,出手阔绰,输了几百两银子,眉头也不皱一皱,大家都说你出手大方,你这司书,也算不得肥差,这么多的钱,是哪里来的?” 崔英浩的脸色越来越差,下意识的道:“你怎么知道咱……咱……” 张安世怒道:“现在是我在问你。” 崔英浩面如死灰:“咱……咱贪墨来的。” 张安世笑着道:“若是贪墨,很好查,你只要交代谁给你送的银子,两相一对,就可露出马脚。” 崔英浩道:“是……是咱偷了宫里的东西,夹带出去……售卖……” “更无可能。”张安世道:“有卖就有买,你说出任何一个买家,锦衣卫都可以顺藤摸瓜的人将人揪出来,何况,你在哪里卖,用什么方法交易……” 崔英浩脸色更差。 张安世道:“你说不出来了是吗?那好,还是我来说罢。” 张安世说着,取出了一块银子出来。 这崔英浩抬头,见这银子,一头雾水。 张安世道:“这一块银子,便是你塞给护卫的,还有……这一些,是从你的寝室里搜出来的。” 张安世又取一块:“这样的银子,你的寝室里,足足有半箱子……” 崔英浩道:“就是……就是卖……卖……” 张安世道:“银子和银子是不一样的,就比如你这银子,你看看这成色,表面有些许腐蚀的痕迹,你知道为何吗?一般情况,在我大明,靠海的地方,银子往往是如此。这是因为靠海,不少人难免会沾染一些海水,再加上海风的腐蚀,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除此之外,你这成色的银子,多是山东那边造银的手艺,山东那边,有一个地方,叫做单县,此县的炼银技术十分出色,品相很好,成色也是一等……” 张安世笑着道:“而……白莲教那边,搜到的许多银子,都是他们搜刮了民财之后,再至单县熔炼,崔英浩……不会,这也是巧合吧。” 崔英浩哆嗦着,打了个冷颤:“咱……咱……奴婢……奴婢万死,奴婢该死啊,奴婢上了那些白莲教的狗贼当,奴婢……” 张安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