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脸色发红,有些怒了,于是道:“今日所议,本该是公推学士人选,诸卿却为此纠缠,这是何意,学士的人选兹事体大,却是在此细枝末节纠缠不休,你……你们……” 朱高炽的愤怒是情有可原的,张安世他是什么德行,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他就是这么一个货,你们偏偏抓着这一点进行攻讦,这不是找茬吗? 何况现在闹到像菜市口的模样,让他心中火起,便呵斥道:“为此而罢黜公务,这是因私废公,岂有此理,今日之议,先作罢,诸卿若再如此,本宫将来要仰仗何人?哼,不知所谓,简直就是胡闹,都是混账。” 发了一通脾气后,拂袖便走。 这一下子,众人傻眼了,大家怀疑太子这绝对是故意的,而且……好像太子殿下也骂人了。 张安世一看姐夫走了,立即道:“哼,不知所谓。” 也拂袖便跑,他还是有点担心的,这里可没几个自己人啊,若是被这些人揪住,被群殴了,可就冤枉了。 明朝这些清流,真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众人见太子和张安世走了,便还不罢休,许多人靠向秦政学,安慰他:“秦舍人……这是得罪了小人了吗?请放心,我等一定据理力争。” 又有人道:“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天下都要群情汹汹,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王法,殿下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秦政学的脸上没有显出一丝怒意,甚至微笑着道:“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不能进学士,那就不进罢,诸公不必如此,哎……大不了辞官……” 众人急了:“秦舍人……切不可如此啊,今日低了头,他日就是他张安世手要伸到东宫来了,这东宫何时是外戚说了算了?” 众人七嘴八舌。 只有杨溥站在原地,一脸懵逼,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缘……变得有点糟糕了。 …… “姐夫,你骂的好,这群混账东西。”张安世追上朱高炽,喜滋滋的道:“我早瞧他们不顺眼了,还有那秦政学……姐夫……此人是奸贼啊……” 朱高炽叹口气:“你少说两句吧。” 张安世道:“反正不管如何,决不能是秦政学,否则我与他们拼了。” 朱高炽脸色很难看,因为这事闹起来,使他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地位。 …… 紫禁城。 朱棣低头,批阅着文渊阁的拟票,他就像一个挑食的孩子,但凡是关于兵事和人事的奏疏,都会细细看一看。 若是其他什么俢河、诉讼之类,则丢到一边,或是不耐烦的直接画个圈,算是同意。 “陛下……东宫闹起来了,不,京城都沸沸扬扬。” “怎么?” “是公推的事,大臣们都推了秦政学,可张安世却推了杨溥。” “杨溥是何人?” “乃东宫洗马,建文二年……三甲进士……” 朱棣摇摇头:“朕不是问你这个,罢了,最后选的是谁?” “这张安世与东宫百官争辩,急眼了,骂了人,大家不肯和他罢休,后来太子殿下也大怒,又骂了东宫百官,拂袖而去。” 朱棣目光幽幽:“他们终究还是太嫩啊,连这样的局面也驾驭不了?哎……太子还是太爱惜羽毛了。” 朱棣的脸上,略显失望。 亦失哈道:“陛下……要不,宫中直接强下旨去……” 朱棣摇头:“这是他们东宫的事,与朕何干,何况,太子和张安世怎可骂人呢,男儿大丈夫,入他娘的,每日都口吐污秽之词,这成什么体统,下旨去,申饬。” “啊……这……” …… 次日,一封旨意至东宫。 太子和张安世被拎着去接旨。 那宦官道:“陛下戒谕,曰:朕命你监国,凡事务必宽大,严戒躁急。大臣有小过,不要遽加折辱;亦不可偏听以为好恶,育德养望,正在此时。天下机务之重,悉宜审察而行,稍有疏忽,遗害无穷。” 张安世听的云里雾里,有点不太明白。 可太子朱高炽脸色却很不好看。 却听那宦官道:“优容群臣,勿任好恶。岂可骂人,尔乃太子,张安世乃皇亲,动辄入你娘,成何体统。姑念尔二人初犯,暂不惩议,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朱高炽叩首,乖乖接旨。 宦官道:“陛下希望,太子与威国公能留口德,此陛下期许,其实并无责怪之意。” 张安世:“……” 朱高炽道:“请回复父皇,儿臣定当思过,再不敢犯。” 送走了宦官,张安世道:“姐夫,陛下疯了,他怎么自己骂自己。” “他这是对我们不满意。可是骂又骂不得,且群情汹汹,若是这一次退让,以后……只怕父皇又要怪本宫优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