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仔细看这人,竟是携家带口,似乎还带着不少的家当。 “太平府?为何去太平府?”朱椿道。 这人急着满头大汗,不断地呼喝着自己的家人,免得他们走远了,一面又拼命朝前挪。 只是朱椿追问,他倒还是客气地道:“因为去了太平府,就有饱饭吃了啊。怎么,你是外乡人?” 不过这人显得有几分疑虑,因为朱椿的官话很标准。 朱椿则是道:“这儿吃不饱吗?” “吃个屁。”这人怒道:“这儿日子没法过了,再不走,非要一家老小饿死在此不可。你可知道……我家原本乃是此处佃户……这两年,地租连年上涨,而且他们还四处招募庄户,动辄对咱们打骂,今年又遭了旱情,日子实在没法过了。本来说人离乡贱,可再不去太平府,便真没有活路了。” 一旁的妇人抱着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后头又用麻布的背带背了一个,催促男人道:“快走,快走,这一艘船要开了。” 男人便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婆娘,拼命地朝前挤。 官差拦住他,口里大呼:“路引,路引……” 这人立即开始拼了命的从自己的身上掏东西,老半天,才掏出了一串钱,往这官差身上塞。 官差掂量了一二,彼此对视一眼,显得不满意,口里骂骂咧咧:“算你运气好,今日爷的心情好,既然你有路引,那么……便走吧。” 男人立即千恩万谢:“多谢差爷,差爷公侯万代。” 官差只努努嘴,随即又将后头人拦住。 到了朱椿等人时,刘德生拽了拽朱椿的袖子,道:“马上就到应天府了。” 朱椿淡淡地道:“不急,先去看看。” 官差朝朱椿大喝:“路引,没有路引不得过。” 朱椿道:“我们乃读书人,依大明律,生员可以……” “我们这儿的规矩,便是要路引,你说你是读书人,你回去学里开一个条子来。想去太平府……就要这路引。” 这差役颠了颠手上的铜钱,原来……去太平府的所谓路引,却并非是朱椿想象中的那种路引。 朱椿目瞪口呆,就去一趟太平府,竟还要塞钱? 塞钱倒也罢了,却还有如此之多的人趋之若鹜。 他一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倒是那刘德生怕节外生枝,迅速地取出了一块碎银,交给那差役。 这差役才挺着大肚子,上下打量他们,嘿嘿一笑道:“哟,看来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竟是撞到了贵人,船快要开了,下一趟还需两炷香,快走吧,下一位。” 朱椿便被人推挤着,登上了一艘客船。 这客船开了,荡漾着波纹,随即顺着奔流而去。 朱椿坐在船尾,见所有登船之人,乌压压地挤在一起,不过许多人却显得兴奋异常。 他们虽是衣衫褴褛,却一个个眼里放光。 朱椿只听他们嘈杂地闲聊着什么。 有的人是孤注一掷,拖家带口来的,既然打算去太平府,就不打算回去。 也有人,是因为这广德州距离太平府不远,因而在太平府有亲戚,打算去投奔。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