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这样说来,这是你的计划?” 他看着伊王朱(木彝)。 朱(木彝)很是坦然地道:“是臣弟的计划。不过计划并不周密,所以为了万无一失,所以臣弟往往针对一种情况,会布置几种安排。一种办法不成,就上另外一种,反正臣弟在暗,那暹罗王在明……” 朱棣不禁感慨道:“朕本要亲征,甚至也曾想过,若是不能亲征,便令诸王发兵。哪里想到,竟让你这个小子,兵不血刃的就办成了。你这一套方法,可谓是上兵伐谋,确实非同寻常。” 朱棣对朱(木彝)的夸赞可谓是很难得事。 朱(木彝)却是淡定地道:“我本来就很厉害,皇嫂一直都这样说。” 朱棣瞪了朱(木彝)一眼,想骂两句,却发现好像确实没什么值得骂的借口。 当下,便虎着脸道:“这般说来,暹罗王的人头已送到,接下来该如何?” 朱(木彝)便道:“这暹罗国已是群龙无首,不过……他们虽想和大明议和,可臣弟猜测,只怕他们未必也愿意受我大明的统治。接下来……若是不出意外,那么势必暹罗国内会乱作一团,甚至各处军马为了夺取王位会相互攻伐。所以臣弟以为,这个时候还不是大明进入暹罗的最好时机。” “哦?” “倘若大明直接进入暹罗,那么他们的矛盾,必然都会指向大明。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让他们自相残杀,彼此攻伐,等到无数人头落地,血流成河的时候,人心思定之时,再让诸王调派一支军马吊民伐罪,则必然势如破竹,人人影从,暹罗上下,无不拍手称快,我大明再羁縻暹罗也就水到渠成了。” 朱棣皱眉起来。 胡广有些无法接受,道:“这样不妥吧,伊王殿下,这样的做法,未免过于霸道。我大明恩泽四海……岂可……何况这暹罗王……固然该死,可大明使用此等手法,已是不仁,眼下当务之急……” “也不能这样说。”张安世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哎……胡公可知,那暹罗王征伐高棉,行的也是霸道?由此可见,大家是半斤对八两,大家都是下九流,谁还看不起谁呢?” 胡广道:“啊……这……” 胡广显然一时词穷了。 张安世接着道:“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如何解决问题,诚如伊王所言,若是现在进入暹罗,必然民愤便要撒在我大明头上。人就是如此,此时这暹罗内群龙无首,不少人野心勃勃,人心思变,唯一的办法,就是作壁上观,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再去收拾残局,到了那时,我大明便是仁义之师,所过之处,无不人人称颂。” “人心即是如此,当人享受到了太平日子的时候,便不会觉得太平日子有多珍贵,可一旦大乱,人人自危,朝不保夕的时候,他们便会觉得,世间再没有比太平更可贵的事了。现在若是予以一群不在乎太平的人太平,他们只会不屑一顾,只有等到他们受了教训,才会视我大明为王师。” 胡广摇摇头,他瞥了一眼杨荣,希望杨荣站出来说两句。 杨荣却没做声。 朱棣沉吟着,却突然冷着脸,看着伊王道:“这真是你的主意?” 伊王朱(木彝)道:“是……是……” 朱棣睁大着眼睛,瞪着他道:“你这个臭小子,这到底是谁教你说的,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这一声怒吼,立即将伊王朱(木彝)吓了一大跳。 张安世也心虚起来,连忙蹑手蹑脚地后退了两步。 伊王朱(木彝)的内心深处还是很怕朱棣的,此时哪还有方才的淡定从容,他结结巴巴地道:“真……真是我想出来的,皇兄若是不信……我……我在值房里,有自己亲书的计划书,暹罗今日的局面,还有将来的应对方法,早就写好了。” 朱棣倒是诧异道:“是吗?” 朱(木彝)很是诚恳地道:“臣弟绝不敢欺瞒。” 听到这里,朱棣突然眼眶一红:“太祖皇帝最幼的儿子便是你这个小子,朕还以为,你这小子在宫中娇惯惯了,没什么本领。谁曾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才能,真让朕无法想象。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