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文吏,将最新的数目送到,而这里的文吏,则是热火朝天。 许多人一天只能休息三个时辰。 业务过于繁忙,完全超出了意料之外。 可没办法,右都督已是勃然大怒,虽然再三催促,可到现在,账目却还没算出来。 高祥也没预料到这个突发的情况,他一脸苦笑,忙是来赔罪。 “都督,非是下头的人办事不利,实是没想到,今年的税赋情况这样的复杂。涉及到的作坊太多,还有各家的商户。早知如此,就应该提前增加人力,除此之外,更是要进行提前的摸排。” 高祥苦着脸,欲哭无泪。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次出现这样大的差池。 往年夏税,都是在夏初的时候进行摸排,而后开始征收,最后整理成册。 这都是旧俗。 可今岁却发现,无论是征税的税吏,还是计算的文吏,都远远不足。 到了如今,其他各地都已上了钱粮簿子,可右都督府,八字还没一撇呢。 张安世皱着眉头道:“事先没有预料,现在临时抱佛脚也就罢了,可这抱佛脚效率竟也这样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咱们右都督府无能呢!” “是,是。”高祥道:“非是右都督府无能,是下官无能。尤其是太平府……下官一定……一定……” “算了。”张安世叹了口气,接着道:“现在骂你们有什么用?尽人事即可。” “那么户部那边……”高祥小心翼翼地看着张安世。 据他所知,户部已经下了数封公文来催促了。 各地的钱粮都已有了数目,唯有右都督府,现在八字还未有一撇。 而根据高祥的预估,可能即便是再过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完成。 如此一来,他家都督所受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而其中最拖沓的,便属他这个太平府了,太平府的情况更复杂,而且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府尹的预料。 张安世叹息道:“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户部的事,不必去管他们,他们又没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高祥听罢,擦了擦额上的汗,点头道:“那下官继续用命。” 张安世落座,端起茶盏,却没有立即喝,而是道:“夏税的事虽然重要,可其他的工作,也不能懈怠,招商、修路、缉盗等等事,都不能看轻。” “这个自然。” 高祥长长松了口气,他知道张安世的性情,有时性情比较急,容易动怒,不过唯一好的地方就是骂完了娘,转过头可能就忘了。 高祥欠身坐下:“下官听说了一些流言蜚语。” “现在外间的流言蜚语还少了吗?”张安世又呷了口茶,接着道:“不必理会外头怎么看待。” “是。”高祥道:“不过下官担心,有人想要离间蜀王殿下与都督。” 张安世挑眉道:“离间?” 高祥道:“正是,现在突然不知如何,许多人都说,左都督府的新政办的比咱们右都督府的好,都督与下官乃是明白人,自然不会相信这些话。” “可下头的许多人,还会以为左都督府不服咱们呢,是以也憋了一口气,颇有怨言。” 张安世笑着道:“入他娘的,这又是哪一条狗生的事?” 高祥讪讪道:“户部那边……这些日子,屡屡褒奖左都督府……” “得了,得了。”张安世觉得烦心,他实在受够了这种无休止的各种流言蜚语。 “是,那下官不说了,下官继续去督办夏税,都督,告辞。” 说着,他站了起来,转过身准备离开。 张安世却是突然道:“等等,回来。” 高祥驻足,随即回身一礼:“都督还有什么交代?” 张安世道:“户部那边的情况,去查一查。罢了,你能查个鸟。” 张安世挥挥手,让高祥继续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却是让人召了陈礼来。 陈礼到了跟前,他吩咐了几句,陈礼不断点头:“是,是!” 京城的天气,渐生凉意,时间的脚步是从不停止的,这盛夏至了尾声,初秋似要至了。 足足半个多月过去,虽是户部再三催促,可右都督府的钱粮簿子,依旧还是没有送到。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倒是一下子引起了朝中的注意力。 上至文渊阁,下至各部,此时也开始议论起此事。 因为这是自洪武迄今,也不曾有的事。 朝廷的运转,来源于钱粮。 因为征收了夏税,朝廷有了钱粮,才能展开接下来的调度。 各布政使司和府县,其实都有耽误的情况,但是这种耽误和逾期,往往至多数日罢了。 毕竟若是人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