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也没什么说辞。 于是众人便怏怏散去。 只是等金忠出了文渊阁,没走几步,便有宦官来。 这宦官只给金忠使了个眼色,金忠会意,当下随那宦官往文楼而去。 在这里,朱棣在案牍后沉吟,一声不吭。 金忠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朱棣这才道:“文渊阁议得如何?” “陛下只要坚持己见,此事便不成问题。” 朱棣道:“有谁反对?” 金忠却沉默了。 朱棣奇怪地看着他道:“卿家为何不言?” 金忠道:“臣乃是兵部尚书,大臣们议事,各有各的想法,可无论如何,还是为了江山社稷思量。君子和而不同,陛下何须要计较这些呢?陛下若是询问臣,臣更不知该如何回答。” 朱棣脸色缓和了一些,便道:“你啊,总想着做好人。” 金忠道:“臣只是不愿做坏人而已。” 朱棣微笑道:“这样说来,张卿的事算是定了。明日廷议之后,便颁发旨意,不过……朕有事要和你商榷。” 金忠道:“陛下何不召文渊阁与各部尚书一同来议?” 朱棣露出了沮丧之色,幽幽道:“以往这样的事,朕自然会寻姚师傅来议一议。可现在姚师傅不在了,朕有话,也无处说去,思来想去,只能寻你了。” 提到故去老友姚广孝,金忠一时默然,叹息一声。 朱棣看了一眼一时有些落寞的金忠,转而道:“你可知,朕为何要册封张安世为王?” 金忠道:“陛下心思,谁敢妄测……” 朱棣干脆道:“说心里话。” 金忠只好道:“现如今,张安世即新政,新政即张安世,可新政的举措,对许多人伤害极大,甚至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今彼此之间相互恨之入骨,已有宋神宗的时候,王安石与司马光等人之间的新旧党争的气象了。” 朱棣颔首:“是啊,王安石的新法,已算是极温和了,至少和这新政比起来,甚至可以算是皮毛而已,可即便如此温和的改革,也从神宗开始,新旧党之间也持续闹了数十年,直到金人灭了北宋,钦徽二宗被虏这才勉强称的上结束,而如今的新政,对待旧党,更严苛十倍、百倍,这前仆后继反对者,就更不必提了。” 许多人可能不甚了解,为何有人敢冒着杀头的风险一个个跳出来,为了反对新政而置性命于不顾。 可历朝历代的变法和党争本就如此,张安世在直隶搞得这一套可谓是最狠的,等于直接挖了人家的根。 相比起来,那王安石变法,都算是温和的了,王安石为了减少反对,已经极力在不触动其利益的情况之下,稍稍予以百姓一些让利而已,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新旧党之间争斗了数十年,前仆后继,足足两代人为之绞尽脑汁,就为了将对方整垮,把持朝纲。 朱棣带着几分感慨道:“此番去了江西布政使司,朕的感触极大,方知这些人,已丧心病狂到了何等地步,朕仔细的检视了宋时党争的得失,而今细细思量,总觉得这问题,还是出在了宋神宗身上。” “他既想变法,裁撤冗员冗官,减轻平常百姓负担,可另一方面,却又唯唯诺诺,虽对王安石有所支持,却总在关键之处,为了维持他的仁君形象进行妥协,此后宋朝历代皇帝,大抵也都如此,他们赵家人……舍不下面子,既想做一些利在千秋的事,却又不愿得罪人,想教读书人冠以他们一个仁爱之名。” “这样的变法,除了引发朝中的争端,又有什么用处呢?”朱棣顿了顿,接着道:“朕想好了,既决心要利在千秋,那么就索性,干到底,就如当年靖难一样,朕靖难时,区区一个北平府,兵不过万,战马不过千匹,九死一生,方有今日。只要决心已下,破釜沉舟,就没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