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地从内帑里讨个仨瓜俩枣来救急,这显然是彻底与文官的理念背道而驰。 金忠听了这话,笑了笑道:“内帑的银子从何而来呢?国库为何会亏空呢?说来说去,不就是弄不来银子吗?这天下的钱粮,又去了何处,胡公难道想不明白?依我看啊,胡公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受制于人这样的话,可也是大逆不道之言。当然,胡公率真,自也不必计较。可钱粮哪儿去了,却是你知我知,天下皆知的。” 胡广郁闷地道:“我只是牢骚而已,金公为何得理不饶人,处处计较?” 金忠道:“不平则鸣,我看哪,有些人已没有出路了。” 胡广这些抿嘴不语了。 这其实是极痛苦的心情,一方面,原本深信不疑的东西,早已是千疮百孔,这些东西,其实胡广自己也不相信了。 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新政所带来的成绩,无人可以掩饰,天下的出路,似乎也只有新政了。 胡广并不愚蠢,可他深信,却又不敢去信,因为这终结的不只是自己那一套礼法观念,还有世世代代以来,像他这般人的田园牧歌。 这是给自己掘坟墓! 金忠笑吟吟地道:“若非老夫现在已是兵部尚书,倒还真想给诸公们算一卦。好吧,说一说正经事。兵部这边,章程这两日拟定,只是这侯伯的名号,却还需与诸公商榷。” 杨荣今日出奇的没有吭声,其实此时再说什么,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清楚胡广此时就像是溺水之人,你总得要让人家哀嚎几声吧,总不能有的人精神上即将死亡,却还不让人嚎叫吧! 这太残忍,而杨荣心善。 这种时候,难免毫无道理的抱怨,你跟着说对对对就成了。 此时,既然金忠说到正事,杨荣便道:“此事,让礼部定夺即可,刘部堂那边……拟定了章程,我等再议。” 胡广道:“此番封爵者是不是太多了?” 金忠不语,也算是懒得和他计较了。 金幼孜沉吟片刻道:“太子所言若果为真,教授军中的官兵识文断字,以及家国之道。这难道不是开天下之先河吗?孔圣人说过,有教无类,若我大明连官兵尚且都知礼义廉耻,只怕也要称赞有加。胡公啊,陛下的心思,很明白,此乃千金买骨,区区十数个爵位,便可立木为信,依我而言,这是好事。” 胡广显然心头还带着几分担忧,道:“他们在营中教授的却未必是……” 金幼孜道:“可也有许多忠义的典故,只要教授典故,那么就免不得要教人知晓春秋大义。” 胡广顿了顿,似想了什么,最后道:“好吧,这也确实没有错,张安世也确实干了一件好事,这一点我认!” 杨荣微笑道:“胡公也有认输的时候?” 胡广挑眉,振振有词地道:“君子连是非对错也分不清吗?” 众人还在此喋喋不休。 而在另一头,半醉的朱棣,此时轻轻地呷了口茶,温热的茶水,带着淡淡的茶香,让他一下子清醒了几分。 他端详着张安世,半晌才道:“太子能这般,朕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张安世笑着道:“太子殿下一向……” 不等张安世说完,朱棣便摆摆手道:“你不必总说他的好话,他于你有养育之恩,你自是处处都要为他说话的。只是朕自己的儿子,他的长处和短处,朕会不知吗?如今他有此见识,且身体能够康健,朕也确实欣慰不少。” 说话间,朱棣的唇边勾着浅笑,可见他今儿的确心情极好,应该说,朱高炽今天所展现出的改变,令他心头极为安慰。 张安世道:“陛下说的是。” 朱棣又道:“只是这些事,你事先为何不和朕言?” “这……”张安世耷拉着脑袋道:“臣现在手头有不少事要忙碌,太子殿下在模范营的事,臣其实……”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