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下官……下官……” “这诺大一个河南,还有那关中,还有那湖广……老夫就不信,就一丁点应急的粮都不曾有。” 刘进听罢,不吭声。 胡广沉着脸道:“匪患是怎么回事?” “他们……他们抢粮!” “老夫沿途所过,百姓饥馑至此,他们从何处抢粮?” “这……这……多是……这些谷仓……” 胡广道:“谷仓里有粮,非要教人抢了去吃才肯吗?” “胡公息怒,这谷仓里,也是百姓的粮,不是官府说了算的。” 胡广冷笑道:“那么有人抢粮,官府就得去给他们看家护院了?” 刘进做声不得。 胡广只觉得又气又悲,可他也知道现在最重要是解决问题,于是道:“朝廷赈济的粮,克日可达,想办法向有粮的人家,先借一些粮吧,府中上下,要设粥棚,总要教人活下去,等到赈济的粮食抵达,到时自然奉还。” 刘进道:“下官……已经去倡议了。” “如何?”胡广道。 “士绅和乡贤们,都跃跃欲试,都说此乃善政,眼下就该这样办……” 胡广脸色缓和了一些,便道:“此时此刻,需同舟共济,先渡过难关,老夫沿途所过,所见种种,实是惨不堪言,倘若再这般下去,更不知要饿死多少百姓。你我同朝为官,那些为苍生立命的话,也就不必赘言了,单说尽忠职守,这总要做到。” 刘进道:“胡公放心,只要这灾赈了下去,百姓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好过了吗?”胡广道:“依老夫看,不见得吧,我之所见,百姓几无完衣,难道这也是灾情造成的?他们所住茅舍,连遮风避雨都做不到,这难道也是灾情所致?这灾才刚刚多久,还未至年底,粮食就已告罄。若是家中早有些许的余粮,何至这样的地步?这……莫非也是今日这大旱所致?” 他脸上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接着道:“这些话,你休要说了,老夫听了,只觉得污耳!自然,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眼下……是活下去,人若是活不下去,则是万事皆休,其他的事,以后再论!” 刘进脸青一阵红一阵,张口欲言。 胡广淡淡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刘进道:“下官并非是要为自己辩解,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下官来开封,也不过两年,开封到这样乡间凋零的境地,却也不是一个朝夕所致,下官到任之后,也是采过风的。据许多人所报,这说到底,还是因为新政,导致不少百姓人心浮动,心存妄念,许多人也不肯踏踏实实的务农,更有刁民……” “好了,好了。”若在朝堂上,胡广倒是愿意谈这些事,可现在听这些老生常谈,却只觉得生厌。 这个时候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难道那直隶,也是这样的惨景吗?与其挑剔这些,不如想一想,该怎么救民于水火吧。” 胡广没有在开封继续逗留,而是继续北上。 此次受灾的范围实在太大,所见的多是触目惊心。 旱灾之后,往往要伴随着蝗灾,而这些灾情之后,又甚至可能滋生出瘟疫。 可以说……这般的情形,若是放任下去,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他连夜上奏,请求朝廷增拨粮食,又奏书了当下所见所闻。 这些奏报,送到京城时,已是半个多月后了。 奏报还未打开,杨荣便先皱眉起来。 坐在一旁的金幼孜道:“杨公,怎么?” 杨荣叹了口气道:“河南布政使司的情况,可能远远比我们想象中要艰难的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