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不熟的,那也没关系。你在哪里效力?在模范营的第三营?模范营的步兵第三营营官周利你认识不认识?呀?是你的师兄?本宫和他很熟。 这可不是客套,因为朱瞻基真的和人家很熟。 甚至……他还曾有一段时间,短暂地负责过教谕的工作,与官校学堂、算学学堂等等知名大学堂,都打过交道。 因而,哪怕是某个初出茅庐的小吏,他没事了,他能拉着你东拉西扯老半天,询问你,你哪个学堂毕业的,师承何人。 至于他现在负责铁路司的工作,看上去,这铁路司好像专业性更长,可作为铁路司的副使,实际上……他的工作内容反而更加全面。 毕竟铁路乃是直隶的大动脉,直隶各府县在修建铁路,或者设站,亦或者铁路与当地有什么纠纷时,往往都会有人与铁路司进行洽商。 至于各大商行,当然也不免要与铁路司进行交涉。 再有锦衣卫,经常也需在各处站点或者干线上设卡,或者是追缉,也需铁路司协助。 甚至模范营某些演练,也需与铁路司合作。 因而很快,这一大批从四面八方,负责不同职责的人聚集在了长安县的城郊,大家既是焦急,却又很快与朱瞻基融洽起来。 情况确实很糟糕,各处盗匪的情况十分疯狂,关中历来都有马匪,现在又与不少士绅的人厮混一起,这些士绅人家,本就有不少牛马,如今这些人聚在一处,彼此联络,沆瀣一气,不只四处伏击各处的粮道,而且还攻击了不少的营地。 有不少的营地,倒也能支撑,可有些因为疏忽,损失惨重。 最可怕的还不只于此,而在于……各府县的官吏,似乎都不值得信任,有暗通马匪的嫌疑,要知这些官吏,原本当初就对士绅们囤货居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也自知到时朝廷可能秋后算账。 不少士绅去京城状告,未必会有什么效果。 眼下唯一求生的希望,反而是这些马匪们闹凶一些,弄出关中士绅们寒心之后,局势大乱的样子,使朝廷不得不顾忌一下大局,最终选择妥协。 可以说,眼下是外有强敌,内有祸患,这内忧外患的局面,随时可能教局势更加的恶化。 “殿下,眼下当务之急,是卑下人等,立即护送殿下出关,殿下且先回京城去……” 朱瞻基道:“回个鸟,我若是回了京城,这关中的局势便彻底地崩坏了。” “殿下乃千金之躯啊!”另一边,乃是一个司吏帮腔:“天下可无学生人等,却不可没有殿下,何况……芜湖郡王殿下……” 朱瞻基沉吟着,半晌后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这关中,眼下只有我们自己苦撑,我思来想去,就算是现在返回,沿途也未必没有危险。眼下当务之急,是立即平贼,否则这贼子猖獗一日,关中就要生灵涂炭一天,关中已经历了天灾人祸,再也耗不起了。” 说着,朱瞻基站了起来,接着道:“我思来想去,眼下这个局面,未必没有破贼之法。” “却不知殿下的意思……” 朱瞻基道:“阿舅和我说过,狗急了还咬人,现在他们将我逼急了,就不能坐以待毙!” 众人顿时无语,堂堂皇孙,将自己喻为狗,这…… 不过朱瞻基却不以为意,他在太平府和人打交道多了,实际上绝大多数人,没这么多文绉绉的话,大家都在做工人和过日子的人,此时他早已深刻的明白。 为何他那接受皇家教育的皇爷爷,每日动辄就要入人娘。 因为你真正想要和丘八和正经的百姓打交道,没几句这样的话,还真未必能够好好地沟通。 至于那些斯斯文文,张口知乎,闭口者也的话,不过是用来糊墙的遮羞布罢了。 朱瞻基道:“马匪是势大,可他们可怕的在于来去如风,四处袭击,教各府县的营地,防不胜防。可在我看来……实则他们人虽不少,却都是一时聚集起来的人马,各怀鬼胎,心思各异,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他们这些人,若是有一百人聚集一起,则战力颇强,一千人在一起,实力就要大打折扣,可若是万人在一起,则不过是一群只会龇牙的败犬。” “其中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未形成一个有力的统御之人,可以将他们凝聚一起,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好时机,得想办法,将他们纠集一起,再击而破之。” 众人细细地听着朱瞻基的话,大家都是历练丰富之人,此时慢慢冷静下来,不禁陷入思考。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