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朱瞻基则已是新官上任,好在他任职的地方多,便立即体会到了当初张安世让他在各地任职的好处了。 几乎奏报上来的任何事,他虽未必精通,却也大抵能够知道一些底细,下头的官吏们所奏报的事,也几乎没办法对他隐瞒。 毕竟,这位皇孙从前就干过这个,你还想糊弄他? 不过很快,朱瞻基便开始警惕起来。 而后,朱瞻基心急火燎地寻到了张安世。 而张安世此时,却在与一个个即将要赴任的官员进行谈话,所以会客室里,竟有不少人在候着。 朱瞻基居然没有冲进去,而是到另一处会客室里静候,直到张安世与其他人一一谈完,他才进入张安世的值房。 张安世笑吟吟地看着朱瞻基,端起桌上的茶盏,呷了一口,才施施然地道:“怎么样,新官上任感觉如何?” “阿舅……”朱瞻基脸上表情很是认真,答非所问地道:“你听到消息了吗?” 张安世道:“什么消息?” 朱瞻基道:“现在各省人心浮动……” 张安世哦了一声,显得较为平静。 “浮动就浮动吧……” 朱瞻基却有些佩服这个舅舅了,于是道:“大家都说,迟早其他地方,都要和河南关中一样,到时……非又要杀个人头滚滚不可,还有人,四处妖言惑众……” 张安世一听,骤然之间,居然打起了精神,挑眉道:“是吗?该死,这几日我都没来得及看锦衣卫的简报,实在是太忙了。” 朱瞻基叹口气道:“我也是听下头的文吏说的,现在各省人心浮动,都是因为这个大都督府的缘故,都说……要动荡了……” 张安世眯着眼,像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会,随即嘴唇一张一合地道:“是天下各地的士绅们传出的消息吧?” 朱瞻基微微点头道:“看着像,只怕是想借此机会,给朝廷施压呢。” 张安世皱眉道:“施压?” 张安世低语着这两个字,头微微低垂下来,像是又陷入了认真的思考。 朱瞻基则是继续道:“人心浮动,大变在即,朝廷无论如何也要进行一些招抚,毕竟……总不能刚刚在河南和关中杀了个血流成河,又对其他各省,大开杀戒。” 张安世随口道:“京城里头……也有许多人这样说?” “这是当然,只怕朝中百官,也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朱瞻基紧紧地盯着张安世的脸,道:“阿舅啊,你可要小心一些,不要小看这些谶言了。阿舅读的经史太少,却是不知历朝历代,许多谶言都会应验的。” 张安世不自觉地深深看了朱瞻基一眼,他对这个外甥,很是刮目相看了。 所谓谶言会应验,其实就是某种心理暗示而已,比如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这就是一种谶言,显然是有心人故意传出,而后,果然挖出了石人,最终天下果然反了。 许多的谶言之所以能够成真,本身就是有心人的安排和布置。 既可能是为了某种特殊的目的,也有可能是借此来对朝廷进行施压。 反正你不听,天下就要大乱,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安世听罢,又皱眉低头思索,而后面上阴晴不定。 一旁的朱瞻基则又道:“阿舅……若是我猜的不错,接下来,只怕就会有百官借这些谶言……要开始直指大都督府了,这太平府只怕也要不太平……” “是吗?”张安世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