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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4节


摇头,一脸惋惜之色。

    马愉却只笑了笑:“当初恩师,屡屡提及吴学兄,直到今日,才有缘拜会。”

    吴同道:“我的四叔,也曾提及过状元公,谈及状元公时,就曾有过定论,说是他担任学官十数年,所阅人物,状元公最是聪慧,将来必能高中,当时吴某还不敢相信,不料此后果然如四叔所料。”

    马愉微笑,读书人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往大里说,天下的读书人如过江之鲫,可往小里说,这师生、同窗、同年、故旧、姻亲、同僚的关系,你真要去细论,总是能攀上一个。

    退一万步,即便这些关系攀不上,这同窗的同窗,故旧的故旧,姻亲的姻亲的关系也能梳理出来。

    何况马愉这样的状元公,也算是闻名遐迩的缘故。

    马愉问起吴同四叔的情况,吴同道:“已经仙去了。”

    马愉于是露出了悲戚之色。

    吴同安慰他:“贤弟不必如此,世事难料。”

    马愉压下泪意,便道:“学兄在此,住的惯吗?”

    吴同道:“起初是不惯的,可没法子,时日久了,也就慢慢的习惯了。没法儿,天意弄人啊!哎……前日,我在酒肆,竟还遇到了……”

    他本想说起此事,却又觉得心里堵得慌,便索性撇开话题,勉强笑了笑道:“毕竟来此住的,也非我一家,倒有不少的同乡和故旧在此!以往在抚州的时候,那也难得聚一次,现在倒好,都在和州,偶尔相聚,谈谈诗文,论一论文章,喝茶饮酒,倒也能彼此安慰,苦中作乐。”

    马愉道:“却不知哪些旧识?”

    吴同道:“晋江刘三羊,临江朱文……”

    他一口气,说了不少。

    马愉侃侃而谈道:“刘公的书画,我久已闻知,朱先生的文章,我也曾拜读,当初曾拍案叫绝,不曾想,朱先生也在此。”

    吴同浅笑道:“他们也久闻状元公的大名,明日有一场诗会,状元公可有闲情?”

    马愉会以微笑,道:“若肯引荐,实乃马某三生之幸。”

    于是,二人又谈及书画和文章,吴同将自己近年所作的几首诗出来,请马愉斧正,马愉倒也痛快,竟是直指了几处缺憾。

    吴同非但不怒,反而大喜:“对对对,哎呀,真教吴某惭愧,当初就觉得颇有遗憾,今蒙贤弟指教,方知问题出在何处。”

    读书人之间就是如此,若马愉只是寻常读书人,指摘出一些错误,或许别人要翻脸,可马愉乃赫赫有名的北地状元,指出了错误,这吴同非但不会觉得唐突,反而乐于接受,甚至认为这是一桩美事。

    彼此之间,好像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很快便已熟络。

    马愉告辞的时候,吴同亲昵地将他送至中门,彼此相互作揖,吴同道:“记得明日巳时醉仙楼,到时还要请贤弟赐教。”

    马愉道:“绝不敢延误。”

    次日,马愉便如约来到了醉仙楼。

    这里早有许多的读书人在此了,都是来参加诗会的,吴同一一介绍。

    众人都听闻过马愉的大名,纷纷见礼,马愉本就是读书人,如何应对,如何谈吐,又如何机智与人打趣,早已是融会贯通,谈及诗文,也总有几句惊人之语,引来大家称好。

    此后,又与人相互换了名帖,端的是如鱼得水一般。

    一连数日,马愉几乎忙的脚不沾地,不是赴会,便是登门造访,这马三跟着马愉,人都麻了。

    当初不做状元,舍弃了功名要经商的,是自家少爷,现在又凑读书人热闹,与人谈诗,讨论书画,阐述功名文章的,还是自家这位少爷。

    以至于连生意上的事,他家这位少爷也来不及过问了,连查账的时间都没有,几乎是从早到晚,不眠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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