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继续道:“其实反而刺激了市场。” “这是何故?”朱棣显得讶异,也很是好奇。 于是张安世道:“因为此前读书人的目的,是购股,这些人都是人精,就算说的再天花乱坠,他们也知道,前景虽然诱人,可风险也是不小的。毕竟,要将银子交给别人手里,何况,若是将来船行不能盈利呢?可知道栖霞商行也入股,就是另外一种思维了,连陛下和臣都入股了,那么……这马氏船行,岂敢卷款而逃?再其次,若不是因为这买卖一本万利,为何陛下和臣也会参与这买卖?” “因而,这对他们而言,等于是原本通过购股,给自己未来来一场豪赌。却变成了,这一场买卖,变得更加安全,既安全,又有暴利,那么……这样的股票,他买不买?” 朱棣听罢,瞬间了然,不由道:“朕还以为……” 张安世见朱棣没有继续说下去,却笑了笑道:“陛下一定在想,他们得知陛下和臣与这马氏船行有关,必定要望而却步!陛下……这其实就是臣想要向陈登证明的,人之所想归人之所想,利益归利益。进行新政,就是要让天下的生民可以立命!” “说穿了,就是维护他们的利益,而使社稷得以稳固。至于其他什么礼法,什么约定成俗的规矩,在生民的吃饭穿衣面前,什么都是假的,陈登这样的人,妄图利用所谓的礼法或者德行去制造什么乱子,其实不过是螳臂当车,是蜉蝣撼树。” “同样的道理,这些读书人,昨日可以因为新政坏了他们的利益,而群情汹汹的想要反对新政。那么今日,照样他也可以为了利益,维护自己的股票。” 朱棣突而道:“若是每股二十两,那么……栖霞商行有三成的股票,价值几何?” 张安世道:“臣若是没有算错的话……那么,就是六百万两纹银。” 朱棣听罢,笑了:“这个马愉……朕看他不只是状元,他应该做宰相,这样的人称相,任何天子都会喜欢。” 张安世不由得笑了。 张安世道:“不过……臣以为……二十两,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嗯?”朱棣面上的笑容还未散去,却是凝视着张安世:“这是何故?” 张安世道:“其一,海贸的前景,毕竟诱人。这几年来,海贸的需求一直极大,正因如此,所以马愉吸纳更多的资金,订购更多的海船的方向是正确的,现在我大明的所谓海贸,其实还未开发出一成,未来我大明与天下各藩联系越发的紧密,势必会需要更多这样的船队。” “其二就是,马愉此人,精通经营之道,一旦他筹到了足够的资金,那么更多的舰船,创造更多的利润,最终可使持股者得到更多的分红,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臣以为,即便二十两一股,未来只要不出大差错,那么还会水涨船高,便是三十、四十,甚至五十、一百两也未必没有可能。” 张安世说的信誓旦旦。 毕竟在这个时代,海贸就是朝阳产业,现在缺的就是足够的资金,以及资本的积累了。 谁率先完成,就能吃到这蛋糕里最大的一块。 远处,吴同一直支着耳朵听着,一听未来五十、一百两之类的话,脸色微微一动…… 此时,朱棣道:“若如此,十两银子售出了股,倒是可惜。” 张安世笑道:“话不能这样说,陛下,这一切的前景,都是在船行有足够的银子,能够订购更多的海船的前提之下的,若是没有这十两一股,将来也不可能成长至白两一股,一口吃不成胖子。” 朱棣听罢,也不禁哂笑:“这般说,倒是颇有道理。” 天色渐晚,读书人们已是散去。 张安世转头对陈礼道:“将这陈登拿下。” 陈礼会意,匆匆带人去捉了陈登。 此时的陈登,却好像整个人被抽空了一般,他从那些读书人的身上,见到了令他感到前途无望的感觉。 于是,他像一只绵羊一般,被人拖拽着,押着走了。 马愉则已现身,来到朱棣的面前,行了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