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这边江西铁路司一募工,不少附近乡里的劳力,非但没有人来,反而跑了许多。” 张安世一愣,也觉得意外,于是好奇道:“这是为何?” 朱瞻基道:“不少人以为是从前官府的徭役呢,以往官府的徭役,不但自己要出钱粮,辛苦不少,还可能耽误农时,苦不堪言。” 张安世奇怪地道:“那为何不张贴布告,告诉大家,铁路司是给工钱的。” 朱瞻基摇头道:“办法其实都用了,可效果并不好。这布告贴出去,当地的寻常百姓里,有几个是识字的呢?他们也看不懂。可识字看得懂的人,却也不肯读给百姓们听。其实这些人,巴不得看铁路司的笑话呢!” 张安世认真地想了想,便道:“办法总是有的,实在不成,可以再等等,这路不是直隶,百姓们大多被禁锢在乡土之中,有的没有太大的见识,这也是情有可原,等慢慢有人在铁路司里尝到了甜头,自然便回有人争相依附了。” 朱瞻基却道:“可现在铁路开修,正是用人之际,哪里还等得了。” 张安世却笑了,看着朱瞻基,道:“瞻基啊,事情嘛,有的需要急着办,因为不办不成,不急也不成。可有的事,反而不能急,陛下恩准铁道部的意思,虽说是修铁路,可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是要争人心!” 朱瞻基此时倒是静下心来,细细听着。 张安世接着道:“什么是人心呢?人心这等事,是急不来的。你现在只一心想要将百姓拉到工地上来修铁路,却殊不知……这是倒为因果了。若我是你啊,我就办好一件事。” 朱瞻基便定定地盯着张安世,道:“阿舅,你就别卖关子了。” 这时候,张安世终于吐出了两个字道:“建城……” “建城……” 张安世笑着道:“每一个过境了府县的车站,周遭的土地,可以利用起来,进行开发,建设新城,新城里头,要有许多的设施,譬如医馆,譬如学堂,譬如巡检司确保治安,甚至,要有义庄,甚至……还可以有戏院,有了这些,再吸引商贾们办一些市集,总而言之,一切是以惠民为主。” 张安世顿了顿,继续道:“如此一来,周遭的百姓有人重病,咱们想法子给他们看看。周遭若是有人子弟无所事事,也可对他们进行一些粗浅的教育。又如每夜,戏班子搭台,吹拉弹唱一番,当然,不要那种正经的吹拉弹唱,正经人谁听那些高雅的东西?你就需那些寻常在乡里之中卖艺的,雇请他们来,反正就是教大家乐呵乐呵。”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咱们耐心的在这规划的车站上将这些骨架一个个搭起来,自然而然,会有人往这儿跑,久而久之,他们也就能耳濡目染了,到时……再花钱雇请劳力,甚至,还可兴办一些小作坊,等将来铁路建成,这些人还可围绕着车站,装卸货物也好,还是做一些小买卖也罢,总之,就是要教咱们这车站附近的新城,与其他的地方不同。人只要群聚起来,人心也就有了,还怕没有劳力吗?” 朱瞻基听罢,露出了一丝不解,随即道:“阿舅,新城?这各府各县的车站……若都是新城,那旧城怎么办?” 张安世笑道:“那和铁路司有什么关系?这当地的知府和县令,倘若真有几分本事,能教他们所治之地清平,百姓能安居乐业,自然他们的旧城,是可维持的。又或者当地的士绅和世族,少欺压一些百姓,甚或真如他们平日所说的那样,是乐善好施,与民无争,这旧城还有当地的其他百姓,又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他们一直居住的地方呢?” “可若是他们只是打着仁义礼的招牌,干的却不是人事,那百姓争相至车站的新城来,咱们还管旧城是死是活?这是他们的事。反正人只要来了,就置于铁路司各千户所和百户所的百户之下,乃铁路司治下之民。” 张安世意味深长地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