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乃是鱼米之乡,历来乃是税赋的重点,若是连江西都如此,那么天下其他地方,只怕也要跟着遭殃了。 朱棣此时却颇有几分紧张起来,他自然也清楚,现在士林和市井之中,已经开始出现皇孙在江西胡闹的流言蜚语。 朱棣当然知道这些流言不能当真,可问题就在于,这样的流言出现,本身就对自己的孙儿的威信颇有伤害。 朱棣有些心急,当即道:“报上来。” 张安世道:“江西铁路司,今岁运费所得,计一百九十五万两。” 此言一出,百官先是露出吃惊之色,而后不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数目,显然大大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还不等大家缓过劲来,张安世又道:“其中大头乃是货运,营收主要取决于此,单货运就占了八成的营收。” 朱棣听罢,总算振奋起来,道:“有这样的多?” “铁路贯通之后,商贾的运输一直就络绎不绝,可谓是夜以继日。”张安世老实地回答道。 其实这也和铁路的大发展有关,因为在江西大规模的修建铁路,所以不少的商行开始涌入,各种设备、材料还有商品,都需通过铁路运输。 对朱棣来说,这无异于意外惊喜,忍不住大喜道:“这江西的铁路,尚未完全贯通,甚至南昌、九江等地,贯通也不过三两月至半年之久,才这些时日,铁路的营收竟有百九十五万,那么这全境贯通,岂不是要有五百万两以上?” 面对朱棣满带期待的目光,张安世道:“铁路司也是这样估算的。” 朱棣大抵算了算,虽不知纯利多少,不过这样的营收,却也足以应付自己如此巨量的资金投入了,心下自是欢喜异常。 只见张安世又道:“当然……这铁路的营收,只是小头,陛下……这些其实都算不得什么,除此之外,铁路司还奏报上来……” 君臣们一下子不吱声了,如果说运费大大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的话,张安世竟只将其比为小头,显然,朱棣开始对张安世接下来的话,更加来了兴趣。 张安世道:“这一年多来,铁路司各站,增加的人口数目,是一百一十三万户……” 一百一十三万户…… 所有人已瞠目结舌。 而转瞬之间,不少人开始惊慌起来,彼此面面相觑。 似乎在此刻,有一种不详的征兆,渐渐出现。 果然,朱棣的脸色,先从大喜,转而目光开始变得深沉,继而,他脸色开始冷若寒霜起来。 朱棣突然冷冷地道:“夏卿可在?” 户部尚书夏原吉,今日也参与了筳讲,此时不由得硬着头皮站出来,道:“臣……在……” 朱棣目光如电一般,随即落在了夏原吉的身上,慢悠悠地道:“江西布政使司,户口几何?” “这……”夏原吉的回应,竟开始踟蹰起来。 他不得不战战兢兢地道:“洪武二十六年……江西布政使司的户口,共计八十九万户……” 顿了顿,夏原吉接着道:“此后,永乐十三年,据悉因为江西的大量人口迁至湖广等地,因而……有户七十三万。”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朱棣猛地勃然大怒:“既然……数年之前,江西有七十三万户,可为何现在这江西布政使司内,单单迁徙铁路司的人口,竟已有了一百一十三万户,比整个江西在册的户口还要多数成?” 而这个问题,才是最可怕的。 洪武年间到现在,已经差不多经历过了两代人,两代人的时间,户口非但没有增加,在这天下太平,且在鱼米之乡的江西,居然户籍人口还大减到了七十三万户。 以往,还可用江西人丁迁徙湖广来解释,可实际上,是解释不通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