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话说完。” 史仲成却是倨傲地道:“老夫未闻有什么邮政司转运使,只听闻过盐运司转运使,不知这位转运使,科举时名列几甲,入朝之后,资历几何?” 张安世顿时火了,大怒道:“他乃大学士胡广之子。” 胡广:“……” 胡广人又麻了,此时,他彻底心乱了,一听胡广之子四字,他下意识地想要争辩,却发现,这是事实,是实辨无可辨之理。 史仲成此时已是勃然大怒,气腾腾地道:“就算是胡广这样口出污蔑之词,老夫照样要仗义执言,老夫只看是非,不看是何人,即便为大学士胡广,他又有什么资历,又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胡广:“……” 张安世冷笑:“到时自有凭据,何须你在此故意想要借机造次!” 史仲成脸色铁青,双目更是瞪大,龇牙裂目之色,毕竟……这已关系到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了,此时哪里顾得了其他,谁惹他,他便咬谁。 当下,史仲成禁不住大笑道:“好一个凭据,既有真凭实据,那老夫,倒是有话想要向这位胡广之子请教。” 他的口气里尽是嘲讽之意,甚至已不屑于称呼胡广为胡公了。 到了这个份上,你胡广纵容儿子想要将大家伙儿置之死地,没喊你胡广是胡广老狗就算是客气了。 史仲成说罢,殿中的嘈杂声音方才勉强消停一些。 史仲成当即,气势汹汹地朝胡穆道:“你既敢奏报,那么……敢问,你凭什么说天下有两千二百万户?” “邮政司……已记下了数目。”胡穆的声音明显的没有方才的足气了。其实此时的胡穆,也有一些胆怯了,毕竟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大场面。 史仲成却觉得他是在硬撑,于是大笑道:“记一个数目就可以吗?” 胡穆道:“每一个数目,也都有依据。” “每一个?”史仲成本还想步步紧逼,可听到每一个的时候,似乎立即找出了胡穆话里的漏洞:“你的意思是……这两千二百万户人,每一户,你都有凭据?” 胡广一听,已是急了,他被左都御史辱骂,其实胡广不在乎,因为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自己父子二人如何脱身,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可现在,他显然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儿子,实在愚不可及,这还没多久呢,一下子就被史仲成抓住话柄了。 史仲成此时已是平静了不少,倒是气定神闲地抓着自己的胡须道:“好,老夫倒要看看,这两千两百七十万户,怎么做到每一个的!倒还想请教,这些人……籍贯何在,年岁几何,子女多寡,父母安在,形貌如何……” “有……”胡穆一听这个,居然人也镇定了,毕竟……辩论不是他的专长,可恰好问到了他最擅长的领域,可不就人都抖擞起来了吗? “有的,都有,年岁、籍贯、姓名、形貌,且每一户,家中都悬挂了报箱,有他们的编号……” 史仲成:“……” 他骤然之间,脸色难看起来,眼中飞快地略过一抹迟疑。 其实在史仲成的理解之中,只是数月功夫,区区一个邮政司,显然不可能有这样细致的清查的,至多,也只是算了一个数目,拿来哗众取宠罢了。 可没想到,他的问题,恰好问到了人家擅长的领域。 于是史仲成只好继续摆出镇定态度道:“哼……两千二百万七十万户的情况,都有?” “有,都有!”胡穆回答得十分笃定,一丁点犹豫都没有。 史仲成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稍稍有了一丁点的不自信。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道:“在何处?既如此,何不取来一验即知。”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好如此了。 胡穆却皱起了眉头,开始变得左右为难起来。 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