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大量粮食,饮酒与我并而言不能称得上是雅兴,总是让我想到农人耕作之辛苦。” “哦,这、这样啊……”李笙讪讪地把打趣的话说回来,原本想抬起来叫店小二上一小坛酒的手缩了回来。 安临看到那严肃着一张脸说着这些话的杨盛,心念微动。 在这时候,安临突然想起浅才爱卿的出身。 他不似大多数出名的文人那样,出身于有名望有家学渊源的清贵之家,而是出身于农家,由作为农妇的母亲抚养长大,纵观他的那些诗里面,其实阳春白雪风花雪月之类的诗其实很少,他并不是不会写阳春白雪,只是更多的还是对民生的关注,对百姓疾苦的关注。 比如那一首《四月十五日良田叹》。 杨盛和李笙说了几句话之后很快进入正题。 “浅才兄,你之前让我帮你留意的那个,我这段时间翻看大理寺这边汇总的个府州县的宗卷,确实有一些发现,不过……按照规定我是不能跟大理寺外的人透露这些的。”李笙压低了声音,表情纠结,说话的时候还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看,生怕被别人偷听过去了。 “你不用这样。”杨盛看到李笙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有些无奈地说,“我知道大理寺的规定,我不是想让你把宗卷上的东西透露给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啊?” “二十年以内,乡绅抢占农田的报案案件发生最多的是哪一个县?是照州吗?”杨盛问道,在问出来的同时心里已经有了数。 李笙紧张的态度放松下来,“对的,不过像这种侵占农田的案子,一般地方的衙门就算受理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宗卷堆在那里也没人管。” 杨盛低头注视着杯中的酒水,若有所思。 他能准确说出照州的名字,当然是因为在询问李笙之前就已经心里有数了。 在户部上值处理公务的这段时间里,杨盛经手过的公务也不知道有多少了,同级的同僚们处理过的政务他也是有权限可以查看的。这么看下来,杨盛早就对全国各地各县的户籍人口、土地赋税等了如指掌了。 这么一个深入了解进去,自然也发现了其中一些不会宣之于口的门道。 每一个地方,都有无缘无故消失的人口与土地,每年每地的人口涨幅都是肉眼可见的不相符。 杨盛当然一下子就把这些和临芳他亲手处理过的蔡富户联系起来了。 在对蔡富户进行抄家的时候,主要还是临芳的县令县衙动的手,不过杨盛因为是钦差的缘故可以查看县衙内的记录宗卷等。 然后他就发现了蔡富户家实际的田地亩数与在县衙登记的田地亩数有多少出入。 隐田二百二十余亩,隐户四百五十六人,又何止比登记在册的多了四倍不止。 杨盛决定去把宣国上下的消失的人口与土地都找出来。 他知道,这本不应该是他来做的,或者说至少不应该是他现在这个时候,这个位置该做的,全国上下都存在的隐田情况也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看到,真要去做的话尚书、侍郎这些人也远更有能量去做这件事。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不应该去做就不去做的。 能得那位陛下另眼相待的浅才,想来也不会是一个什么都不敢做,只敢按部就班守着自己一方地方的浅才吧。 想到从一开始在陛下微服私访互通姓名时开始,对方就相当自来熟又亲近的一口一个‘浅才’,杨盛向来被说是孤傲冷淡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君投我以桃,臣报之以李。 “能帮我整理一份侵占农田的名单吗?”杨盛开口说,知道这对于李笙的职位来说有些违规,就在对方犹豫的时候说,“我明天去向陛下上奏请一封旨意,不算是私事,是公事。” “那没问题!”李笙放心了,“都是小忙,有圣上旨意的话我五天内给你整理好!” “那便多谢了,李兄。” 李笙听到这客客气气的道谢,有些郁闷,“浅才兄,你这也太客气了,为什么不直接叫我的字啊?我都叫你浅才兄了,我自认为咱们俩也算是挺熟的了,我的字也不难听啊?” “……抱歉。”杨盛顿了一下,目露歉意,“那我之后便称呼字吧……”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杨盛已经打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