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问题。”短短几息之间,唐映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和气息,神色再也看不出什么不对。 其实对于暗卫来说,为了任务扮女装扮花魁扮乞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唐映的职业素养也相当优秀,主要是……这次一起来负责保护连熏三人的另一个暗卫跟孟星回挺玩得来,基本上那个同僚知道了就等于孟星回知道了。 他都已经可以预料到他扮成侍女保护连熏,回到暗卫部之后跟孟星回比试的时候孟星回肯定是‘听说你在这次任务里女装了?’‘有我好看吗有我好看吗?哎~那谁谁谁亲眼看到说没有我好看,你这不行啊,武功没我厉害女装也没我好看,要不你拜我为师吧!’‘你能还原一下当时的妆容吗?好好奇哦’之类的各种话都能说出来。 ……算了,到时候就先打他的嘴吧。 连熏派人给了卢兴安确定的回复,卢兴安收到她镇定的回复后心里千回百转,对连熏的怀疑拨动着,但是想到昨夜他倚重的另一个谋士的分析,这股怀疑渐渐转变成了一种杀意。 哪怕连熏的身份没问题,他也容不下这个挑战他制定出来规则的人了。 云州府的离奇物价,若没有他在背后的授意与操纵,又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他知道他这样的做法也许在不少人看来是很蠢的,不知道爱民立不了足,压榨百姓竭泽而渔,但是卢兴安就真的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他只是为自己选择了最快发展起来的方法。 云州府的百姓对于他来说本来就是迟早要丢掉的东西,云州府只是他的发家之地,而不是长久之地,对于没有根基没有积蓄,从一个知府半路想谋反的卢兴安来说,只有这样才能最快地积攒原始资本,供养他拉起来的军队。 虽说是竭泽而渔,但是天下的泽又不是只有一个,等这个泽没用了之后,他还可以去另一个泽,到时候他已经积攒够了资本,当然也可以不再使用这些是手段,当一个爱民的好皇帝。 ——卢兴安是这么认为的。 等到连熏准时赴约,被卢府的下人领进来的时候,卢兴安安排的人把她带的那些带刀侍卫全都拦在了门外,最后只进来了两人。卢兴安看着对一切都毫无所觉,只带着一个高个侍女走进来的连熏,几乎要笑出声来。 “熏夫人,快请坐!”卢兴安笑呵呵地迎上来,“这还是熏夫人光临我府上,真是蓬荜生辉啊!” “大人客气了。”连熏回答说,目光不闪不避直视卢兴安的脸,看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不知大人喊我来是有什么话要说?近日来云州城乱象频出,我的盐铺中都时常丢失货物,大人可是有整顿之法了?”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客气,卢兴安脸上笑意一顿,几乎是丽嘉无缝衔接地露出愁苦的表情,“不瞒熏夫人说,我其实也是正为此焦头烂额着呢,这云州城里的平民向来如此,缺点什么东西就会到城中店铺偷抢砸拿,几乎所有商户都被如此骚扰过,屡教不改,今年有这时行风寒,这风气恐怕更甚。” 连熏听着卢兴安这真心实意诉苦的话,差点吐出来。 “这是为何呢?”她反问。 如果不是那四税一和云州城的物价,又怎么会逼得百姓活不下去? “平民不堪教养!”卢兴安顷刻间变了脸色,恨恨地锤了一下桌子,仿佛真的是一个深受刁民困扰的好知府,随后与连熏说话时又变回笑呵呵的样子,“熏夫人也不必如此好心救助他们,你看你这段时日如此费心费力给他们药,他们却根本不顾你的盐铺,照偷不误,实在是好心没好报啊!” “是吗。”连熏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让人有些难过。” 卢兴安顺势安慰了连熏几句,让她接下来不用特意降低米面粮食的价格照顾平民百姓,跟其他人一样就好了,总会有人买的,然后又顺势问起精盐的制作方法,连掩饰都不带怎么掩饰的。 连熏并没有生气,只是说,“说起精盐,大人可知道我这制作精盐的法子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 “其实这精盐制作法,原是我那死去的夫君的。”连熏将她的筹码缓缓抛出来,“一年多前吧,那时候我与夫君本就是要来云州府的,那时候我说想看这精盐制作法他还不给我看呢,说很快就能亲眼看到了。可惜在快要到达云州府的时候,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帮劫匪。” 听到这,卢兴安突然感觉有点熟悉起来。 劫匪,难道是…… “那帮劫匪凶恶得很,不仅劫财还劫命,我夫君出马车查看的时候被他们一刀砍在头上死了,倒是拉车的马受了惊拉着我冲出劫匪的包围跑出去,跑到半路的时候摔下山崖,我撞到脑袋躺了许久,倒是因此捡回来一条性命。” “夫人的遭遇实在惊险。”卢兴安干巴巴地说。 “当我醒来之后,就发现夫君那写着精盐制造法的纸正好就落在我身边,我一个丧了夫的女人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借助娘家的帮助开始经商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