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临芳的澜江,水位线就上涨把水则(测量水位的碑石)淹没过去,只留下一个顶了。 到了第三天,暴雨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但是也还在断断续续地下着雨,原本的一些小溪流也演变成了洪水,稻田里养的鱼被冲下来了很多。 临芳县令擦了一把汗,“沙袋填了多少了?” “三百多袋。”县丞头上的汗不比县令的少,连帽子都顾不上带了,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被雨淋的,县城里的地面上积起来的雨水都有小腿肚高了,他上午就是在组织临芳百姓和官兵排水。 “有多少算多少,都先填上,把河岸填高!”县令大声说。 实际上县令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心里安慰,澜江直接从临芳穿过,要把所有穿过临芳的河道河岸都增补高,区区三百多袋沙袋有什么用?这次临芳的情况变得太快了,县令能做的就只有尽量保全百姓,让居住在澜江附近的百姓都先从澜江附近搬离,然后尽快安排青壮筑堤。 过了一会儿,一个传信的衙役匆匆跑来了,面上难得出现了喜色,“大人!朝廷治灾的钦差到了!” “这么快?”县令面上也是一喜,“快快快,快去迎接!” “不过,治灾的队伍来到临芳后没有停留,继续往澜江上游去了,就让我给大人您传个信,让您尽快带城中百姓撤离,到榆拦山那一块去扎营,城中的物资能弄出去的也都尽量弄出去,尤其是锄头和锤子等,最后组织一些青壮在县城外绕城挖两道沟渠引水!” “等等,前来赈灾的钦差大臣究竟是哪位大人啊?”县令问了一句。 “说是户部侍郎,杨盛杨大人?”传信的衙役不是很确定地回答。 县令面上一喜:“是他啊!那我就放心了,好了别愣着了,赶快照着他说的去做,快跟我去组织百姓撤离!” …… 这边临芳县令因为来的是杨盛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那边杨盛则是带着人先来了满江上游,走上一个山坡后看着下方澜江奔腾的江水。 “蓄而不发,怒而不奔,这是大洪之势啊!”与他一起来的懂洪灾这方面的人深吸了一口气,说。 杨盛的面容绷得更紧,“可能看出那边适合从哪里开始疏通挖新河道?” “在这里还看不出来,得过去看看哪块是泥沙地,哪块是土壤地才行。” 杨盛于是下令继续前行。 等到勘测的人到达澜江上游附近之后,几个勘测的人开始勘测,规划适合作为新河道的地方,而杨盛也得到了临芳县县令已经按照他说的去做的消息。 这边勘测到开挖用了一天的时间,开始挖河道的地方不能是直接就贴着澜江的,要在隔一段距离的地方开始挖,不然才刚开始挖水流就把河道口给冲散了。 临芳城中,百姓撤离——至少待在地势比较低、离澜江比较近的百姓全都撤离的那一刻,蓄而不发,怒而不奔的水流终于冲破了最后一个阈值,奔流而下。 临芳里面那些防洪用的三百多个沙袋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半天的时间,地势更低的半个临芳城就被洪水淹没了去,包括澜江一道的村庄农田等。 刚带着百姓撤离的临芳县令心有余悸,心里暗暗感叹杨盛的话来得太及时了,也庆幸于自己相信杨盛,撤离地没有丝毫犹豫。 “夫子,书院都被淹了!”不远处有一个年轻的声音痛心疾首,“夫子的藏书都还没来得及搬完啊!” 一个一身布衣的老者凝视着被水淹没的地方,摇了摇头:“别再说这些话了,书淹了就淹了,跟人的命相比,书只是死物,又算得了什么呢?你们能把慈幼堂的孩子们都带出来,早就胜过拿那些书了。” “夫子您说的是,可是……那些终归是您一生的心血啊,我们总该留一个人去带几本的……” 这夫子没有再针对这个话题说下去,见临芳县令面色愁苦的样子,点了点他的弟子,“接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