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看着他。 似乎是因为天气太冷,李灵运的睫毛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鼻尖和手指关节冻得通红,白色的摇粒绒沾了点地上的灰,连头发都乱糟糟的。 “好吃。”李灵运捧着碗,含混不清地哽咽着说,“和方何的手艺一样好。” 方母愣住,忽觉心情复杂。 她给李灵运倒了杯水,狠狠砸在他面前,没好气地说:“吃完就给我走,你要再留在这儿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李灵运噎了下,连忙解释道:“阿姨,我只是想知道方何的……” “你怎么跟你妈一样,这么不要脸啊!你怎么好意思开口的!”方母突然咬着牙爆发,气得破口大骂起来,“我凭什么告诉你方何的下落?你们是朋友吗?是对象吗?关系好吗?” 三句话把李灵运问懵了,他不安地垂下头,紧紧捏着筷子。没错,他们不是朋友,不是情侣,关系也不好。 方何恨他,恨到把现有的生活付之一炬也要逃。 “对不起。”李灵运拧紧眉,只能挤出这三个字。 “我请你吃这口饭,不是想跟你坐下来好好谈谈的,而是让你吃饱了有力气滚!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再看见你真的报警!” 方母毫不留情的话,像是无数把刀子,扎在李灵运的心口,扎出一个个孔洞。狂风在其中呼啸而过,发出笛子般尖锐的响声。 在外面冻了一夜的四肢还没有暖过来,突如其来的进食又开始让胃部绞痛。李灵运已经快一周没怎么睡过觉,长时间的失眠让他头痛欲裂,连精神也在崩溃的边缘。 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他要撑不住了。 李灵运的指尖抖得厉害。 干脆给她下咒吧,逼她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很简单,只要几分钟,这女的身家性命就系在自己一念之间。到时候就算她不说,方何也得回来,哭着求我原谅他…… 李灵运猛地站起来,然后—— 扑通一声给方母跪下了。 李灵运知道,他不能。如果他把方母牵扯进来,方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除了祭天和拜祖,李灵运的膝盖从来没有碰过地。此刻却狠狠磕在大理石上,发出咔嚓一声,疼得简直要裂了。 “阿姨,我求您。”李灵运垂着头,咬紧牙,下颚青筋暴起,“我知道我和我妈对不起你们,但求您告诉我方何在哪里,我真的很想他!我还没给他道歉,没补偿过他,我不想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房间安静得像是开了静音。 “你这是干什么?丢人现眼。”方母根本拉不动一个成年男性,尝试数次未果后,索性任由李灵运跪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