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近日沉之时,薄暮夕阳镶辉勾勒鎏金铜瓦,熙攘人群簇拥着花车尽享欢愉,倒是京城中繁荣盛景。 陈以容邀萧嘉淮共赴朝露河,此处尚且算清净,他们闲卧浮槎,泛游河间赏昏暝。 远黛尚未青,云雾如烟飘渺,好似仙姝披云戴雾,素白如雪。时有飞鸟振翅越湖,虽不及鸿鹄翱翔,枝梢嘤嘤成韵也成一番乐趣。 看惯了琼楼玉宇,此番美景,倒是叫人舒心。 陈以容闻得茶香扑面,伸手自斟一杯,入口清香润喉,不由赞不绝口。 “这茶好香,与那些名贵之茶不同,倒是有几分清爽,最适合夏日。” “当真?让我尝尝。” 萧嘉淮故作不信,握住他仍执茶盏的手,就着人剩余那半盏抿上一口,面露温柔笑意,覆人耳畔低声道:“确实是好茶,我喝起来竟觉清甜得很,不知是不是阿容喝过的缘故啊?” 陈以容腰身僵直,颊侧骤然生出薄红,只瞬息便蔓延至耳根。 虽说他二人如今已有过肌肤之亲,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还是头一遭。这殿下当真是不怕有心人瞧见,竟这般大胆。 萧嘉淮见他这副羞意,更抬掌抚摸向人红热的耳唇,故意不解询问:“阿容可是害羞了?耳朵都这般红。” 听到调侃,陈以容回过神来,慌忙向后挪移,指腹揉搓着自己耳朵,俨然是欲盖弥彰。 他嘴硬的狡辩道:“才没有!分明是天气炎热,将我热成这般的!” “当真?”萧嘉淮自然知晓他在说谎,更得寸进尺般靠人更近,伸出手臂将人圈揽怀中。 “殿下莫要闹我!这众目睽睽的,让旁人瞧见了不好。”陈以容这话说得声音极低,似唯恐旁人听到般。 可他话虽这般说,却未再挪动,颇有口嫌体正之意。 “这有什么,我们在船内,旁人又看不到。” 萧嘉淮摸索到人掌间,与人十指紧扣,又瞧他那举着茶盏的手,打趣询问道:“怎么,喜欢这盏茶杯?一直举着,也不怕手酸了。” 陈以容慌不择路,手间微抖,那剩余的小半盏茶竟摇晃着泼洒在二人身上。茶水打湿他们的衣裳,余留明显水渍。 萧嘉淮见状,忙抽出袖口间绢帕,擦拭那两处水迹,口中玩笑道:“喝个茶而已,怎么还把衣裳弄湿了?这两片污渍若回去后让浅香姑姑看到,定要笑话我们。” “还不是怪你!”陈以容不甘示弱,反倒是心疼起自己这身新衣裳,蹙眉揉搓起那处,“我这衣裳是昨儿个回纪国公府,我娘新做给我的,竟然就这么弄脏了……你定要再赔我两身才行!” 萧嘉淮不知这衣裳来历,但此刻听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