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许多人都是报好菜名,在各自房中用膳。大概是因为她还睡着,容厌便出门,在这没有隔间的大堂用膳。 晚晚刚到门边,容厌便抬眸看了一眼,见到是她,极为自然地示意让她过来。 晚晚有些磨蹭地走到对面,慢吞吞坐下。 容厌随意道:“梁上挂着的木牌写着菜名,想吃什么自己再点几道。” 晚晚眼睛盯着他手臂,回忆了一下昨日她躺在他怀中的姿势,应当是……右边手臂。 如今他左右两边都被她咬上了齿痕。 晚晚默不作声看着他的动作,想要从他的一举一动推想一下,昨晚她咬得到底有多重。 容厌注意到她的目光,却也懒得说什么,抬手就要斟茶,晚晚立刻从他手中接过来,亲密地依偎到他身边,殷勤备至地为他添茶倒水。 “陛下,昨夜那药,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容厌漫不经心回答:“已经将人严惩过丢出去了。” 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严惩,必然不会轻。而丢出去,也是没有半分多余形容地,直接将人扔到了江水中。 晚晚怔了一下。 那个人,大概是活不成了的。 她没有多少好心,不会说什么,那个人罪不至死。 可是,总归还是有些心悸。 他对待旁人,是真的下手不会留情。 幸好如今她还不是与他敌对的关系。 晚晚瞧着他手臂,将话问出口:“我……昨晚还做了什么?” 容厌淡淡道:“没做什么。” 晚晚追问:“我模糊还记得,你抱住我之后,我咬你了,然后你还把手拿近了给我咬……之后我不记得了。” 晚晚仔细描述着,还要再说,忽然察觉身后有人,她一回头,便见饶温和管事一同走来。 管事终于彻底摆脱了那纨绔,还看他终于遭了报应,今日精神格外地好,原本心情还有些复杂,毕竟晚晚是被她拉着听曲儿才喝下了那酒,她刚一靠近,便听到晚晚低柔又悦耳的声音。 这描述…… 管事眼睛亮了些,好奇问:“还做什么了?” 容厌神情没有变化,垂眸饮茶。 晚晚又殷勤续上茶水,千般温柔万分体贴。 容厌终于侧头看了看她。 “你我可是兄妹,还能做什么?” “……” 晚晚被噎住。 管事忍不住哈哈笑出声,又很快将唇角压平,矜持地微笑。 晚晚恼怒抿紧唇瓣。 唇上伤口刺痛了一下,她有些气有些急,可容厌这样一句兄妹说出口,却是怎么追问都追问不出结果。 等到午膳气氛诡异地用完,晚晚亦步亦趋跟着容厌回了房间。 容厌情绪平稳极了,任她怎么旁敲侧击,都只是说她没做什么。 晚晚越发觉得,她后来确实做了些别的。 不过,应该不至于破坏她和他之间的状态。 否则,他就该如同她梦里那般。 让她不愿回想。 船上两日,管事不时来找晚晚闲聊,喝茶玩笑,除了晚上一起同榻而眠,白日倒也没太久的时间相处。 江上风景秀丽,等到了一处山脚下,晚晚随着容厌下船,管事依依不舍同她招手。 “阿晚,日后时常来玩啊,找准姐姐的何家船队!” 晚晚有些怅惘地也招了招手。 除了第一晚,她着实难熬,之后的时间,在船上只需要看看风景,赏赏歌舞,自在又无忧无虑,着实是极为欢喜的几日,就连容厌日常对她也更温和耐心了些。 出了码头,所在是一处山脚,夕阳壮阔,群山连绵,满目苍翠。 赶路到此,今晚要歇在此处。 晚晚站在山脚下,抬头仰视着面前的高山。 川阳山岭,她来过。 临江的这座山头,山腰处有几眼温泉,依着这几座泉水,辟出了许多富贵人家的庄子,时常有人会上山来享一享温泉,沉浸山间野趣一两日。 再往深处一些,便是采药人常去的深山老林。 她曾跟随师兄来这里采药。 从这里,再往南六七日,便能到她生活了许久的的江南郡。 晚晚没有再想下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