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清凉慌了:“公子你别吓我。” 我道:“没能教你多少医术,你跟在我身边这段时间,辛苦了。” 说完,请车夫驾马,清亮在身后茫然怔愣望着车尾方向。 - 尹辗姗姗来迟。我跪得不算久,他一来,扶起我,似乎面色未有愠怒。 突然道:“隐生,我准备将颐殊放到你身边,你觉得可好?” 我抬头看他,这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仔细一想,那崇任东就如风评那般正人君子,不嗜淫奢,可那样不才更值得担忧吗?这样的人若是对中意的女子,才更是抗住了药物作用都不碰她。他救下颐殊那时起,我就去讨要过,他说他不介意女子外貌。现在看来,难保说不是真心实意。” 原来是他下的药。 “这有什么好担忧的?”我淡然道。 “男女未正式过媒下聘,三书六礼,难道要放他们私通苟合?”他这句话,让我心脏猛地揪了起来,他笑着:“你不会忘了答应承诺过我什么?” 我呼吸困顿。 “颐殊她,不通男女之事……” “小女儿家,若有个人长期对她好,未尝不可感化动心。”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你不会觉得,我暂时放过她,就是放她嫁个好人家,过上寻常女子的人生?” 他看着我道:“假若你那样想,站在曲父的角度,为她寻觅良人,托付下半生,无可厚非,可是站在我的角度,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我不要。”我说,“……烦人。” 偏开眼睛。 他冁然而笑:“好,知道了。你也很辛苦。” 至登上回程的马车,才稍微有些实感。我不知道他这是试探还是何如,实在太过诡异,下意识地拒绝了,莫名对这背后蕴藏的深意不安。 在车上午休,原本打算小憩一会儿,却不当心做了长梦。 梦里尹辗提着染血的刀,跨过一道门槛。那门槛越看越像我的宅邸,门槛内,血形成的汪洋有门槛那么高。我往后退,摔坐在地,尹辗提着刀向我过来。 他说,你所珍爱之物,我必毁之;你所珍视之人,我必杀之。 那样,你就能品尝过我当日所尝之痛,成为我。 我拿袖子挡在面前,我与他之间。我说,谁想成为你! 他笑道,这是我教你最重要的一课,放任尔耳,在喜悦之巅被夺禠的感受,会让你此后无论面对怎样的快乐的诱惑也不敢踏入,冷血自处,至理己制,你就是我,你没有选择。 醒来时已在覃宅,清亮在马车外担忧地看着我。 “到达好久了,没忍心叫您。是做噩梦了么?” 我翻身坐起,按着眉心。 不想了,再想头疼脑胀。 - 蒋昭忽然露面:“大师,你快坐化圆寂了吧?” 我随口回道:“舍利子留给你。” “宁诸今日加班,又办案子去了,严廷艾随他夫人回娘家,颐殊在跟崇任东学打马球,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他跟在我后面,从里屋转到内堂。 “她在跟崇任东打马球?”我突然驻足转身。 “对呀,可开心了。” “没有任何异样?” “没有,我也以为她会被昨天那情状吓到。” 蒋昭道,“我们也去找他们打马球?”我说,“走。” 崇任东跟她同乘一骑,在崇府院子里。看我们来了,崇任东先下马,再把手递给她让她扶着下来。从前上马车她都拒绝任何协助,现在倒是不推诿。 我看着她,问她可否有时间谈谈。 她说“好”把鞠杖交给崇任东随我离开。 天际夕阳半阖,火烧云边。沿着杨柳河岸,无人巷道,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说对不起,明知你不喜男女之事,还做出越轨举动,以后不会再谈论这种事。 她可能觉得我现在的道歉很搞笑,看了我好几眼,我自己也觉得蛮好笑的。鳄鱼的眼泪,但我是认真的。 “我也有错,若我能清醒一点,不那么快沉沦就好了,”很烦恼的样子,“他们说这是淫荡,我也不想的。” 我堵了一下,不知她是宽慰我还是如何。 “但确实该保持距离。”我停下脚步,她继续说道,“欲壑难填,是放任不好收场还是及时行断辄止,哪个更有利,哪个更容易做到,你应当比我想得清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