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侯爷应多当心才是。” 张灵诲面色不悦,“你这是直接要站在我对面,跟我作对了是吗?” “我如今也说不上跟谁做对,跟大人也没有什么宿怨仇结,但是侯爷袭击王氏宗亲在前,不占理,这放哪里对簿公堂侯爷都讨不着好。” “你以为你找到靠山了?在我跟前有底气了?可以跟我大声说话了?”他冷哼一声,“他谌辛焕,不过是一个十年没有打过场仗,碰过朝政,只懂风花雪月,饮酒作宴的废物王爷,你在水里抓块浮冰,还自以为傍上了金山银山,愚蠢,可笑。” “就算是那海里的礁石,”我低头喝了口茶,“底下说不定是深不可见底的冰山,一旦浮出水面,就是万丈耸入云端的仙山。” “好,那你大可验证验证是破石还是仙山。”张灵诲不高兴道,“送客!” 谌辛焕在书房作画,问我张灵诲叫我去说了些什么,我说还能有什么,予以警告,老生常谈。他说这张灵诲,就是缺了位绝色美人,跟他差就差在这里。我没说话。 他笑着道,“来,看看这幅画。”笔递给我,“隐生,你来题个字。” 那是一副山水晴日浮云,雨后初霁景图。我想了想,提笔写下。 雨后初霁山气清,风外新寒鸟雀鸣。 闭门有味知者乐,推毂无心世俗惊。 “好诗。”他把画挂起来,“你那次来劫一趟王府,我的藏室画损毁不少。” 我顿了一下,才又把笔放下。心里打起了鼓。 “我仔细想过,翡玉公子既然这么爱糟蹋本王的藏品,不拿当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放得太容易够着,虽然公子再怎么受本王宠信,任君高兴,那稀世珍品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什么意思,“你要把她弄哪儿去?” “不弄哪儿去啊。”他一副我错怪他的样子,“就是让你别想怎样就怎样,美人看着怪可怜的。” 我定下心神,其实我抓的这是条破船,要一个不小心,跟着沉下去。 他笑着说:“本王不过是比你有些人性,良心发现,怎么了?” 是她跟他央求不要见到我吗? 也好。太好。非常好。 - 烈日当头,谌辛焕被我泡在大药缸里,我站在木梯上,笑着对他说:“做戏做全套,对吗王爷?”他用手泼起药液往身上浇,洗澡一样,看着我不说话。 大夏天的,命人拿柴火在下面烧,手指沾着试了试水温,从梯子上下来,吩咐添柴煽风的人,“王爷是畏寒之症,须浴足七七四十九天,把水烧滚,千万别让温度掉下来。” 药缸上热气腾腾,谌辛焕被蒸得直冒汗,皮肤发红一片。他仰靠在缸边上,不一会儿就受不住了,“真要浴足七七四十九天?” “你这戏不做好,不到位,别人怎么相信你一个将死之人被救回来了?” 他不再多言语,靠回去一言不发。 本来打算一个时辰就好,但是中途颐殊来了一趟。她出去,打来盆水,帕子弄湿,爬上梯子,覆在谌辛焕额头。生生被我延长到了两个时辰。 皇帝听说我在用些奇法治疗谌辛焕,问我,“有几分把握救活他?”我答,“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他说,“朕就是天!”砸了琉璃盏。 我立马俯身叩首,“陛下,此法虽有奇效,却凶险万分,若不是起死回生,恢复如常人,就是命丧黄泉,一命呜呼,只有这两种结果,小人也不敢担保啊。” 谌辛焕从药液缸出来,擦干身上,伸开双臂,仆人为他穿上外衫。再洗过一道后,就和我站在摘星阁顶层吹吹风。晚风偏凉,惬意舒爽。 十里长街,万家灯火,阑珊处,星河一道水中央。 看着他的背影,我在想,这是一个王,以后也可能是天下的王,比起当今圣上好了不知多少倍。最重要的是,她没那么讨厌的帝王。 我做的事太危险,哪一天死了也不一定。 如果不能抽身离开,迟早死在乱葬岗孤坟。 我得让他保证这件事,然后,我就可以退出。 在威胁到性命的情况下,离开这里于我是种解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