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开玩笑,“查清楚了,当年异人阁的人口拐卖与他有关。” “这能做把柄吗?” “可大可小,说是花钱买来的奴隶也未尝不可。” “他要大量婴孩来做什么?” “据说起初是打断手脚,训练杂耍行乞,后来有一些被送去做试验。” 就是这样,尹辗操作了人皮面具之术。 后来他不满足婴孩,拿大人试验,张灵诲停止贩卖孩子,转买大人死刑犯。 所以尹辗为什么绝不动张灵诲,也不管他。 谌辛焕站起来走到窗边,站立一阵,“张巧兵这个人如何,好对付吗?” “如果你连曲颐殊都对付得了,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对付的。” “别像个怨妇。”他哂笑。 “阴险,狡黠,承袭他叔叔,但远不如老狐狸,你多注意就是了。” 他叹口气,“有了张灵诲对比,我反倒想念起了赵勐获。” “是,赵勐获对比起来小菜一碟,没有那么十恶不赦。” “他是怎么死的?” 我不好意思说是我杀的。 “颐殊那边你多加派人手吧,我都能轻易进去,睡得还死沉。” 离开时顺手给门外缚住的府兵松了绑,未免警惕性太低。 他语气不悦,“你进去干嘛了?” “给她盖被子。” 他在我背后说,“覃隐,她是真的要杀你。” 我站定,“再管她我是狗,行了吧?” - 冬天到了,尹辗要的面具由一月一张加到两张,对于此时的我来说,躲在地室闭门不出是最好的,外面处境太过危险。索性搬到地室居住,吃睡都在那里,跟尸体待在一块。 冬天太冷,地室温度更低,蜷缩着裹了叁层棉被脚还冻得像冰。我叫清亮把火炉搬到地室上方入口的房间里,通常上去只待不到一刻钟,又下到地室。 如果我要出去见谁,就会戴张面具,抱着侥幸心理,不被尹辗发现,或者被脸具原主熟人认出。 那日我去见宁诸,走到阁楼底下正想取下面具再上楼,忽然有一人拍我肩膀。 “阿柳,好久不见你啦。”他呲着两瓣大门牙,笑得谄媚,“我怎么听人说你失踪了?” 我面对他,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开口,怕声音不对。 “好像长高了,还瘦了。”他打量我,“八年前你娘带你来玦城做活的时候你才这么高,还挺壮实,挑水能挑叁担呢!” 我松一口气,八年男孩早就长变样,声音也不会记得。 “老伯,我还有事,改日再叙旧,如何?” 他说着好嘞好嘞点头,目送我上楼。 但是他回去就跟四邻八乡说阿柳还活着,我今天见到他了。 不知怎地传到宁诸耳朵里,下次见他时依然在酒居阁,他猝不及防谈起,“你说奇不奇,这桩失踪悬案寻人启事挂了仨月,突然人就回来了。大理寺卿命我重新把卷宗找出来,改为告破封卷。” 真的告破了吗,其实未必。 “你怎么心不在焉?”他问我,“不敢看我,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是,有件事须知会你,上次带你去见孙氏,她跳井自杀了……但是被救回来了。” 他由仓皇到缓和再到无语,瞪我一眼,“说话不准大喘气!” “不过人有了向死之心,怎么着都想死,命就是悬着的。” “……人能死而复生吗?”他问。 当然不能。我拿过一个柑桔剥皮。 “为什么有传言说尹辗能让人死而复生?” 我剥桔子皮的手顿住。 “若说你能让人死而复生我相信,你是大夫,总归要吹起死回生,华佗再世。”他仰靠着看天顶,“这柳生也被断为死亡,后来尸首不翼而飞,是怎么复活的呢?” 柑桔掰开一瓣放进嘴里,食不知味。 “就像这剥开的桔子,”他剥了一个,捡起还算完整的桔皮,将桔肉放在中间,双手包覆桔皮裹上合拢,“外皮都撕开了,怎么可能恢复为一个完整的桔子,啧,这是怎么回事。” 他真的很聪明,而且极具天赋,已经距离真相很近了。 只要思考稍转个弯,就能想明白桔肉不一定是原来的桔肉,皮也不一定是原来的皮。 “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