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的作战方式跟枪骑兵不同,不是直接莽上去,以凿穿对方的阵型为主,而是将战马速度提升到极致后,待得距离合适,便是一轮箭雨倾泻。 射击完之后,会像汹涌的洪水遭遇了中流砥柱形成的分流绕走,待从箭壶里取出箭矢,搭弓上弦,再来第二轮。 听起来效率也不如枪骑兵高,杀人也不如他们的方式痛快,但真实的情况往往是骑射军团的杀敌数量要比枪骑兵更高。 尤其是像眼前这种敌方溃败的追杀战中,骑射军团不敢说箭无虚发,却因为没有了来自面前的压力,可以更为精准的射击。 在颠簸且高速运动的战马上射箭精准度是极难把控的,这可能是乌桓人的天赋使然,以至于每一轮箭雨下去,命中率都在五十以上,这已经可以堪称逆天二字了。 当然了,这样的追杀战中,尤其因为关中十部的人都成团了,死的最多的,往往是不小心跌落下马后就被己方或敌方的战马给踩踏着失去了生机。 看着关中联军在张绣、魏越的斩杀中仓皇逃命,吕布终于开始动了。 不管林墨是有意让他在战场上重拾自我,还是这件事非做不可,终归是让吕布在这一片惨叫、哀嚎和战马的悲鸣声中,看到了昔日箭雨枪林中驰骋无疆的飞将。 溃败来的太过突然了,好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要么就死在了乌桓骑兵的长枪之下,要么就死在了骑射兵的箭雨之中。 而且,逃命这件事,很多人不能拼尽全力的往西面大寨狂奔,譬如你是百夫长,你就得带上自己人跑,否则就是临阵脱逃。 再譬如,阎行和庞德,他们不仅要参与断后,还要拼了命的护住各自的主子。 不过,在今天,庞德的压力显然就不如阎行了,因为这群吕军好像是专门瞄着韩遂的人来杀,有时候甚至不是因为挡在了他们身前,竟然会对其他九部人马置若罔闻。 “该死的,认错人了吗,我又不是马腾!”其他人也就罢了,关键是连赵云都朝着韩遂杀来。 要不是麾下的羌骑拼死抵抗,韩遂估计要交代在这里了。 另外一头,即便是在沙尘滚滚、兵荒马乱的时候,吕布的身影,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就好像刚才那一战终于让那些消失的回忆汹涌袭来,所有人都记住了,他可是吕布啊,他只是没出手,并不是不能出手。 至此,那一袭百花大红袍变得无比耀眼,令人无法直视。 这种压迫感,甚至不亚于迎面撞上来了一支精锐的百战铁骑。 赤兔马的速度不算很快,只是载着吕布用寻常的速度往前冲,可大家伙都像是沙丁鱼遭遇了虎鲸,很果断的选择的退出了一条路给他。 也只有一些反应不及的军士会条件反射的朝着靠近自己的目标挥动长枪,下场都是长枪还未完全刺出,咽喉传来的剧痛就让他们拿不起武器了。 方天画戟这么沉重的兵器,却能精准的在每一名挡在面前的西凉军的咽喉下留下一道死亡印记。 或许是因为赤兔马要比寻常的马就高大的多,加上吕布像一座山的身形,能看到的地方就更远一些。 他目标坚定,方向明确,朝着一个角度追去。 他的追杀,要远比其他人轻松许多,甚至都不需要喊出我乃九原吕奉先,其他人自己就会让路的。 这种时候,谁离吕布近一些,就等同于半只脚踏入了棺材板上。 很快,他终于找到了那匹通体金黄的战马,战马上的人留着虬髯,五大三粗的魁梧模样,使的是一柄开山斧,但这个时候,只顾自己逃命。 那马想来也是匹千里良驹,但在赤兔马的面前,终归是只能仰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后,赤兔马也开始狂奔了起来。 不多时,便追上了身披铠甲、手持开山斧的肉球,吕布挥动方天画戟朝着那马屁股一拍,战马当即就侧翻了,倒地后只能吃痛的踢踹马蹄,却也起不来身。 马上的胖子滚落在地后,顾不得开山斧掉哪里去了,求生的本能让他想要去抢马,刚刚才爬起来,却看到迎面拍来的画戟,吕布爆喝一声,“韩贼,你死期已到!” “不要!” 那胖子吓的面色惨白,下意识的喊道:“我不姓韩,我姓马!” 画戟停在了他的咽喉两寸之地,吕布歪着脑袋看着那人问道:“姓马?你是马腾的人?” 他不认识我…… 胖子本想自报家门来着,可是一想,刚才在三军面前,吕布明明可以杀了马超却没有动手,而且,还跟他有说有笑,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话,显然关系不浅啊。 眸子转了转,现在自己的名字怕是不如马家人的m.fENGyE-ZN.cOm